“赢了!我们赢了!”

有人大喊道。

“赢了!”

“我们赢了!”

越来越多的人大喊道,紧接着,胜利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大安城,全城军民纷纷手持武器欢呼!

胜利的欢呼声响彻全城,赵宁躺在王宫门口,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敌人的鲜血浸透。

尹绍之站在他身旁,笑着说:“君上,我们赢了,敌军已经退兵了。”

王宫里,卓文姬在昭华殿内不住踱步。

“太后!”李光忽然快步从殿外跑来:“赢了!我们赢了!敌军已经退了!”

“真的?!”卓文姬不可置信,上前疾走几步:“可有听错?!”

“没错!”李光欣喜道:“太后你听!现在还能听到百姓们的欢呼声!”

卓文姬凝神细听,确实能听到宫外百姓们的欢呼声。

卓文姬:“君上呢?!”

“太后放心!”李光道:“君上没事!”

卓文姬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她身子一软瞬间脱力,李光搀扶着她往软榻旁走。

城门处,孟案收拢军队,重新整军。

阮绍安满脸是血,一身甲胄破烂不堪,正在收拢守城士兵,恢复城内的防御系统。

颜臣安带着几名百姓抓着江卫和张昂过来,这二人头发散乱、灰头土脸,显然已经被教训过一顿了。

颜臣安身后的两个壮汉拎小鸡仔似的,把这二人拎过来往地上一扔。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这两个卖国贼正欲带着家眷从城南逃跑。”颜臣安说。

齐言之瞥了一眼二人,说:“通敌叛国的卖国贼,杀了吧。”

“就这么杀了太便宜他们了!”周景也是满身狼狈,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江卫和张昂:“他们为了一己之私,险些害得我们亡国,应当车裂!”

“车裂太便宜他们了!”林正阳说:“凌迟吧。”

戴跃麟附和:“这个主意不错,应当在城门处架起高台,当着全城的面,一刀一刀将他们凌迟处死,也好给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看看,通敌叛国的下场。”

江卫和张昂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还有个主谋呢?”齐言之问道:“那才是大鱼,别让他跑了。”

徐凤鸣经他这一提醒,才想起来陈尧,于是提着明光剑去了陈府。

徐凤鸣跟姜冕去了陈尧府上,郑琰亦步亦趋跟在他们的身后。

阮绍安早就派人将陈府围得水泄不通了,三人到陈尧府上的时候,陈尧沐浴更衣后气定神闲地在家里泡茶。

显然,他是在等徐凤鸣他们来。

相比起衣冠楚楚、坦然自若的陈尧,风尘仆仆急行军赶回来,又浴血奋杀了一天一夜的徐凤鸣等人看起来就狼狈多了。

陈尧抬眸瞥了一眼三人,说:“老夫还以为来的会是君上呢,不过也罢,三位请坐。”

徐凤鸣三人没动,陈尧说:“怎么?我一个半死不活的糟老头子,难道徐大人还怕我不成?”

徐凤鸣这才归剑入鞘,跟姜冕走上前去坐在陈尧对面,陈尧倒了两杯茶,分别放在徐凤鸣和姜冕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郑琰见状忙走上前去,端起姜冕面前的茶杯在鼻尖嗅了嗅,随后先喝了一口。

陈尧瞥了一眼郑琰,冷哼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刺客一样,净用这些下三滥的勾当?”

“承让,”郑琰毫不客气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者,我虽是刺客,但也分得清自己人和外人。我不会敌我不分,把剑尖对准自己人,也不会为了一己之私通敌叛国。”

陈尧:“……”

徐凤鸣垂眸,看着自己面前那汩汩往外冒着热气的茶杯。

厅外大雪簌簌,屋顶瓦檐上已经落堆满了雪,院子里的树枝上也满是积雪。

“你们确实挺不是人的,居然想直接换个人来当国君。”郑琰喝了茶,嗓子润了,又开始嘴贱了:“你们若是真把君上拉下来了,拱赵晖上位,你们不照样可以趁着这股风翻身吗?

何必做得做么绝?一来就奔着让赵家亡国灭种去?

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新君没迎来,倒把自己九族搭进去了。

啧,就是不知道那死鬼赵晖在地底下会是个什么心情。”

“陈大人,”徐凤鸣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他心里顿时涌出一股无力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造成的:“我真的没想到,你们会做到这一步。你这么做,陈家就再无延续下去的可能了。”

徐凤鸣也没想到,内战归内战,自家人再怎么打,那也是自家人的问题。

可一旦把别的国家牵扯进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何况,他还打算帮着别国,来灭自己的国家。

不但是徐凤鸣,包括赵宁、姜冕甚至是闵先生都没想到,陈尧这老东西居然这么狠。

他根本就不想帮助赵晖,也没打算扶持赵晖上位。

他是想直接将赵家人一起弄死,然后重新拥立一位新君。

对于他们来说,不管新来的国君是谁,他们这些旧士族的势力都不会受损。

相反,不但不会受损,甚至有可能新的国君还要仰仗他们这些本地势力,才能建立新的政权。

陈尧忽然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呵,自古成王败寇,今日不过是我棋差一招罢了,徐大人何必惺惺作态?”

“好一句成王败寇,”郑琰抄着手站在旁边嘲讽道:“你知不知道你一句成王败寇,有多少人会为此付出生命?”

“你一个杀人如麻的刺客,”陈尧不屑地睨了郑琰一眼:“不觉得说这话很可笑吗?你手上沾了多少鲜血?又有多少无辜人生命葬送在你手上?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他确实没资格质问你,”姜冕神色平静,直视着陈尧:“但同样,你也没有资格贬低他。

有一句话他说的对,他即使是个阴险下作,没有道德底线的刺客,但他不会把剑尖对准自己人。

而身为士大夫的你,却亲手策划了一场灭国大战。

他阴险下作,杀人如麻纵然可耻,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弃江山社稷于不顾,弃天下苍生于不顾,就不可恨了吗?”

这是郑琰从事刺客行业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如此维护他。

郑琰没想到他的小殿下现如今这么讨厌他,居然还会在外人面前维护他。

郑琰心里蓦地一酸,感动得都快哭了,恨不得抱着姜冕的大腿大哭一场:“殿下……”

姜冕:“闭嘴。”

陈尧嗤笑两声,姜冕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你故意放出今上并非先帝之子的谣言,又造大声势,让国君和丞相君臣离心。

又故意夸大其词弹劾闵相,逼走闵相,最后再用你编排好的谣言撺掇赵晖谋反。

这一桩桩、一件件,那一件光彩?”

“我不光彩,”陈尧说:“难道你们就光彩?试问这天底下,谁敢说自己绝对问心无愧,从来没有做过半点坏事?!”

姜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这世上,有些错可以犯,有些不能。”

陈尧:“姜冕,你可真是厚此薄彼啊,你们楚人都是这般虚情假意吗?”

姜冕回敬道:“我们楚人或许会同室操戈、兄弟阋墙,但楚人再不济,也不会通敌卖国。”

徐凤鸣:“我能理解新法颁布后,贵族的权利受损,你们会做出各种反抗的举动。但我没料到,你们会真的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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