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先是以恩要挟,现在又无理取闹,难道能替他掩盖罪行吗?”
“江大人真是泼得好一盆脏水!”周景说:“我竟不知,区区五千私兵,竟然能造反!你当别人是傻的吗?五千兵马就敢造反?!
本来此案就疑点重重,哪怕是个傻子都不会傻到妄图用五千兵马,来撼动一整个国家的力量!何况是一国丞相!
所以秦大人才会说自己未免有所疏漏,要君上彻查!
身为此案的主审官,秦大人都不敢妄图断言丞相意图谋反。
江大人倒是一上来就定了罪了,还一脸认真,一副确有其事的样子,难不成丞相密谋造反的时候,你在现场?”
江卫想被踩了尾巴似的,气急败坏道:“……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一片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你也知道是含血喷人?!”周景嘲讽道:“那你含血喷人冤枉别人的时候呢?!”
江卫:“……”
江卫发现这周景就是他的克星,每次一遇上周景,周景总能三言两语把他气得半死。
江卫和陈尧都被怼的哑口无言,张昂说:“现在的关键是处置案犯,多说无益。还请君上尽快下旨,以免多生事端。”
“君上!此案疑点重重!”周景起身走到殿中央,行跪伏大礼:“还请君上彻查!”
赵宁听得耳朵疼,下意识瞥了一眼徐凤鸣。
徐凤鸣八风不动坐在案几后,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赵宁的角度看去,只能看清他的侧脸,和他白皙的脖颈,还有脖颈处他竭力遮掩,却仍然漏出来的淡淡红晕。
赵宁顿时心猿意马,脑子里全是昨天两个人竟然在书房的案几上的情景。
他满脑子都是徐凤鸣意乱情迷的模样,还有他神魂颠倒、情思恍惚时那迷离的眼神和呻吟声……
赵宁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大殿内还在吵,原本偃旗息鼓的陈尧又开始说话了,这次他把矛盾转移到了徐凤鸣身上:“徐大人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正在愣神徐凤鸣一个激灵,他其实有点打瞌睡,昨天赵宁折腾了好久,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折腾了两个时辰。
这一晚上,干体力活也就罢了,还不够睡。
徐凤鸣累得不行,今早起床的时候都呵欠连天的,这朝会上吵了好几个时辰了,他一直神游在外,现在猛地被人一喊,吓了一跳。
这陈尧是真的阴险,想把他拉出来挡枪。
徐凤鸣身份特殊,先是丞相府的客卿,后来又成了太子府的客卿,现在更是赵宁面前的红人。
在外人看来,他跟闵先生的关系是不一般的。
然而现在他又脱离丞相府,成了在赵宁面前举足轻重的人物。
所以今天这话,一个不好,就有可能跳进坑里。
徐凤鸣想了想:“说来惭愧,我职责不在此,所以并未对此案上心。况且……我原是丞相府客卿,所以应当避嫌。”
他说完,顿了顿,随后起身,对赵宁行了一个礼:“君上,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臣请求君上准许臣告假,待此事了了,臣再回朝堂。”
赵宁:“……”
陈尧:“……”
林正阳见徐凤鸣竟然要为了保全自己,置身事外,说:“徐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凤鸣客气道:“林大人,我跟丞相关系特殊,此事确实应当避嫌。”
“呵,”林正阳冷笑一声:“徐大人真是秉性刚直,我等望尘莫及!”
他把“秉性刚直、望尘莫及”这几个字咬得格外地重。
徐凤鸣自然听出他话语里的鄙视和嘲弄之意,浑不在乎地笑了笑,又坐下了。
“君上!”江卫还要再说。
赵宁似乎有点累了,捏了捏鼻梁,道:“此事改日再议,退朝。”
说罢,就自顾自起身走了。
众人各自散了,林正阳起身,走到徐凤鸣身边,看着徐凤鸣:“徐大人天资聪慧,这一手独善其身、见风使舵的本事真是做得漂亮,我等愚笨之人穷其一生也不一定学的来啊!”
他说完,鄙夷地白了徐凤鸣一眼,走了。
徐凤鸣:“……”
徐凤鸣站在原地,无奈地笑了笑。
待人都走光后,万松小跑着过来,将徐凤鸣叫走了。
徐凤鸣一进鸿书殿,赵宁就遣退了侍人,徐凤鸣还没开口,赵宁就扑上来抱着他,把他紧紧搂在怀里:“谁叫你跪的?”
徐凤鸣有些没听清楚:“什么?”
赵宁:“谁叫你向我下跪行礼的?”
徐凤鸣一愣,随即解释道:“今日那陈尧明摆是在试探你,他知道我现在是你眼前的红人,明面上是在问我,实际上是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赵宁:“我知道,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向我行礼?”
作为遗传了赵玦智商的赵宁,怎么可能不知道陈尧今日看似是在问徐凤鸣的想法。
实际上是在试探赵宁究竟是什么意思,好借机判断赵宁对闵先生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
这样一来,接下来他就能采取下一步行动了。
徐凤鸣有些无语:“……你的关注点为什么如此奇特?”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赵宁有些委屈:“我的心都要疼死了,你还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下跪的时候。
我……我简直坐立难安,心里像是窝了一团火似的……想发脾气,又发不出来……”
赵宁嘴巴笨,又不善言辞,今日这番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这也是在徐凤鸣面前,他也是真的心疼,才能一次说出这么多话,可见他是真的不愿意看着徐凤鸣朝自己行礼。
徐凤鸣无语:“……这又没关系,再说,又不是没跪过……”
赵宁:“……”
徐凤鸣突然拐了个大弯,赵宁险些把腰闪了。
他那万年都不一定能有什么表情变化的脸,瞬间就红了。
“你……”赵宁满脸通红,支吾道:“这怎么能一样……”
徐凤鸣也意识到刚才那话似乎有点那什么了,反应过来后也有点不好意思。
他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不去看赵宁,走到一旁看文书去了。
陈尧披着斗篷,站在自家院子里赏雪,身后站着乔装打扮过的江卫和张昂。
“瞧今日赵宁那样子,”陈尧看着那被白雪压弯了枝头的红梅:“计策应当是奏效了。”
“这是难免的,”江卫说:“别说他,哪怕是圣人在面对这样的问题时,也会心生芥蒂的。”
张昂:“换成是我,不管是真是假,我也想让他消失。”
“只是,到底是这么多年的教养,还是有些感情的,一时半会之间恐怕还不行,啧,”江卫啧了一声:“我现在都在怀疑,会不会那孽障,真是那歌姬和姓闵的偷情的产物。”
“是不是,就等日后见真章了,”陈尧笑道:“水快开了,再加把柴火吧,火烧旺一点,水才沸得快。”
徐凤鸣还真就回家避嫌去了,这段时间天天窝在徐府,跟姜冕两人不是喝茶就是赏雪的。
偶尔兴致来了,还能博弈一把,真是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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