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骞缓缓抬步走到她面前,声音轻柔的问她:“庭兰,你要去哪?”

昨夜两人虽没有明面上的争执,可暗地里的对彼此的失望和不满却是不言而喻,司徒庭兰心中也明白,裴子骞是在怪自己对他有所隐瞒,才会震袖而出。

只是她没有想到,今日再见裴子骞之时,他依旧如从前那般待自己,脸上甚至还带着点点笑容,司徒庭兰心中不免有所触动,忙仰头回道:“王大人给了我一份名单要我查名单上那些夫人的底细,我便想起了那十七具尸体,或许名单之中便有一部分人成了那些尸体的一部分,故而想带着线索去查探一二。”

司徒庭兰,说着,举起藏在袖子里的金镯子给裴子骞看,裴子骞重重点头,喜道:“巧了,我来找你也是为了此事,王兄也将那名单给了我一份,我也想到了就十七具尸体。”

两人相视一笑,为彼此的默契而感到自如和骄傲,昨日的无声争吵便到此为止。

“去哪?”

“城北老凤金铺。”

裴子骞点点头,牵起司徒庭兰的手往一旁走,直走到一马匹前才松手:“此去城北有不少路,我们策马而行,能快不少。”

“好。”

司徒庭兰利索的翻身上了马匹,裴子骞随后也跟着翻身上马,两人紧紧贴在一处,在哒哒马蹄声中赶向城北。

明明天色还早,可老凤金铺却关着大半扇门,金铺里的视线昏暗至极,连里头有没有人都看不清楚。

“有人在吗?”

司徒庭兰轻轻叩门,却不见里头传来任何动静,不免有些奇怪地侧头看向裴子骞,裴子骞接住她这一目光,抢先一步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往金铺走去。

“谁啊?”

昏暗角落之中,终于传来一道声音,这声音之中有着无尽的悲凉和难过,仿佛一个失去了人世间所有美好的人。

司徒庭兰看不清他,心里却有一个坚定的声音,那人必然是金铺的老凤师傅,于是开口道:“请问您是老凤师傅吗?”

“对不住了,我不做镯子,你们走吧。”

角落里的声音依旧沧桑悲凉,让人不忍多听。

司徒庭兰无从得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悲凉的事,一时之间有些开不了口,一旁的裴子骞便轻咳一声,开口道:“老凤师傅,我们不是来找你做镯子的,是受朋友之托,想请您辨认一个镯子,这镯子的主人对我们而言极其重要,不知老凤师傅您可否掌眼?”

“既是寻人,那便进来吧。”

老凤师傅倒也好说话,听了裴子骞的话,便让二人入内。

司徒庭兰赶忙将手中的玉镯递到他面前,角落里的人接过镯子低头去瞧,裴子骞见这边光线如此昏暗,担心他看不清楚,于是试探着开口:“老凤师傅,油灯在何处,我为您老点一盏灯吧?”

“不必了,但凡是从我手里出去的东西,不用看,光是摸就能摸出……”

老凤师傅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下一秒,他扶着墙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司徒庭兰赶紧上前扶他,却见他一路摇摇晃晃的直往门口走去,将手中的镯子往光亮处一放,登时转身握着司徒庭兰的胳膊嚎哭起来。

司徒庭兰被他这举动给惊到,吓得连连去抚他的后背,哪里知道面前这一头白发的老人竟然直接在她面前跪下。

司徒庭兰哪里受得起这样的大礼,赶忙也跟着跪下,扶着老人的肩膀,连连道:“老凤师傅,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老凤师傅哭的十分大声,他顾不及擦眼泪,捧着手中的镯子冲司徒庭兰哭诉道:“这、这是我女儿的镯子,你们是不是知道我女儿的下落?”

司徒庭兰没想到这镯子竟然会是老凤师傅女儿的东西,虽说早做好了准备见到死者家属时该拿出的冷静姿态,可是真的遇到死者家属之时,那样的噩耗便怎么也没法从嘴里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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