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在楼下的超市里买了一些水果给廖如兰,知道她爱吃葡萄那种水果,本来想买红葡萄的,却是一时不太记得买了青葡萄。

提着一袋子的葡萄时她的手指是在颤抖的,她记得那次廖如兰边噎葡萄边说多么腐烂的味道,一边流泪的可怜模样。

成启锐来的时候宛如玉已经喝完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的速度太慢了,她坐在沙发时很不安,这种不安还因为廖如兰说她的父亲早就去世了,在高考过后,她还准备把全级第五的惊人分数告诉他时,他就离开了她。她准备告诉她的父亲她要努力学习以后考研。她要学法律,做个精明能干的女律师。

不安的让穿着凉鞋的足尖彼此轻轻的摩挲着,这样让足尖更是凉快。

当廖如兰无意间看到宛如玉的足尖在轻轻的摩挲着,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黎盛时的情景。

那天刚刚从电视里看到说什么经融危机有多么的深刻,她把电视关了,廖家的那个喷水池的水花喷得那么高,在那水花之后的那张脸隐隐约约在她的视线之中。

无意的撞入到她的视线之中。一片水雾微微隐藏的俊容如雪。

她赤着脚匆匆的跑到喷水池里,因着那张脸容那么的白皙,那肩膀那么的宽阔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她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赤着脚丫子在客人面前走来走去很不雅观。

当她给客人盛好茶之后,一道香茗袅袅而温柔的升起,氤氲了他的眸底。

他的视线却是不经意落在她玩弄着足尖,他说你的皮肤真是白皙。

廖如兰那一刻忽然不太好意思,因为他看到了她的足尖。

他说,性感的足尖好像两朵摇曳的莲花立于清澈湖水上,尤其她的脚玲珑而白皙如雪,她说别胡说八道。那一道茶香氤氲了何止的一个人的眼眸,她觉得她的心也是一片莫名的湿润。

只是那种美好却在婚后渐渐的偏离了最初美好的轨道,刚结婚之初时两人伉俪情深般温柔对待彼此,可是后来却变了。

回神过来时的廖如兰猛然打了一个寒颤,好在她一直在这里保持警惕,就算再爱光着脚丫子在反射着亮光的瓷砖地板上来来回回的走动,跳动,好像一只欢乐的小蜜蜂。然而她觉得足尖是一种隐喻很美的东西,尤其在那种男人的眼底。

“如玉穿好鞋子吧,怕地板上的清凉惹得你的脚底有寒气,对你的身体很不好。”她这样说着,眼波里无澜。

她自然是听廖如兰的,立刻来到玄关处把鞋子穿好,凉鞋鞋面上装饰的透明彩色蝴蝶像是飞越过花丛中的一对,刺痛了廖如兰的眼睛,她看着宛如玉的那双精美的水晶鞋。

田静静说她从前想买一双很精美的水晶鞋,然而过了那么多年依旧没有实现愿望。

她说她不是公主,所以无法实现。

满目的彩蝴蝶在眼前飘然轻舞。她想追寻这样彩色的世界。蝴蝶是很美好的事物,所以彩色的世界是温暖的。

而她的世界是黑暗的无底洞,在这个洞里只有她和她的丈夫,除却她自己,谁能拯救她的灵魂,除了死亡能拯救之外,她找不到任何可以拯救的东西,她不像田静静,不像宛如玉,她不像她们有那么强烈的求生欲,尤其是田静静那样坚强的女子,她是那种哪怕经过炼狱也拼命要活下来的热爱生活的女子。

她是脆弱如薄纸,风吹得太大,它会承受不了风的重量。

成启锐过来时看到宛如玉低头在发着短信,似乎是在跟田静静聊天,她还是改变不了喜欢老朋友而不会交新朋友的习惯。在大学里估计还真的是一个新朋友都没有,即便是舍友也是保持着几分礼貌疏离的距离。

宛如玉的面色很是苍白,恍若那场暴力的承受者是她,明明是廖如兰,她多年的朋友。

应该说是很好的朋友。

“如玉,面色还是那么差。”他来到她的面前,她抬头,眼眸里没有生气一样的枯萎,残枯的池塘莲花无精打采的低垂,在经历着残酷的冬风。

他伸手揩着她的脸颊,她看着他深黑的瞳孔,倒影着的影子是此刻最能让人安慰的。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倒影。

“没事,就是如兰变得很沉默,都不爱和我说话了,比从前还要沉默。”

廖如兰端饭菜出来的时候一怔,脱下围裙,“如玉,你还要上课,别太累了,我看你面色那么差,身体本来就虚弱,可要保重自己。”

他也颇为赞同。

“没事,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宛如玉本想问她丈夫在不在家,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敢开口,看起来是不在家的,廖如兰不会喜欢他们问他在不在家,问不问都是一样。

“如兰,手背的淤青好了一些没?”那手背上的淤青是被那个魔鬼踩的,十指连心,踩她的手背的那个时候她会有多痛。

“没事,只剩下一点了,那天他喝太多酒了。”十指相扣在一起,紧紧的扣在一起,指甲都是泛着苍白的,却是一个人的双手,而不是两人的。

多么讽刺的一幕。在宛如玉眼底。

“如兰,你还在为他说话,他都对你这样。”即便从来不爱管闲事的成启锐那天也失了控一样的揍着那个魔鬼。

“如玉,我。”她没有再说了,而是夹了好些鸡肉放她的碗里。

宛如玉的泪不由自主的蕴在眼眶里想流下来,廖如兰还这么年轻,她才二十岁,才刚过了成年礼两年,她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妥协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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