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着。”

“要尿裤子了!”

女警官冷哼,“你不是看手就是看后排卡座,以为我不知道?憋着尿跟我回警察局做进一步调查,或者直接尿在裤子里!”

经过近四小时的严查,揪出除马哥外的三名嫌疑人,马哥也因为手上检测到兴奋|剂成分,被手铐牢牢铐住。

马哥那些迟到的狐朋狗友,见夜店外站着警察,根本连跟他联系都没联系,转身就走。

柯明抓了大量的咖啡粉和面粉,检测时成功混淆警方视听,幸免于难。

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狠狠啐了口,只求马哥硬气点儿,发挥之前进局子时那种死活不招供的本事,别把自己供出来。

但是有一点想不明白,那个小廖和晴晴让自己“做掉”的男的,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姜警官带走了四名嫌疑人,带走了所有检测出成分有异常的食品,驱散了客人和员工。临走前亲自拿大锁头锁住夜店大门,居高临下看着瘫坐在地的钱经理,说:“钱经理,先别开门儿了,歇歇吧。”

钱经理以为逃过一劫,忙不迭地点头。

姜警官不屑道:“准备准备,这两天我会派人给你贴正式封条。如果我带走的人查到确切有问题……你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我们随时会传唤你。”

钱经理彻底瘫倒了,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几乎是同一时间,前永康胡同儿老梁家的旧宅里,舒倾头也不回地走了,梁正像傻狗一样愣在原地,看南厢房的门儿敞开又关上。

大门口儿的灯很亮,一只扑棱着翅膀的小飞虫撞昏了头。

夜风吹过葡萄藤,掉落了枯黄的叶子。

这是北京的初秋,是充满爱与迷茫的夜晚。

他说……他说了……晚安?

是说了“晚安”吗?

每回他生气的时候都不会说晚安,不高兴的时候也不会说晚安……可他刚刚说了,是代表他原谅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吗?

梁正不由自主地靠近南厢房,他走了两步,猛地回过神儿来,忙向浴室跑去。

能不能和舒小狗儿发生什么无所谓,能单单睡在他身边也知足!

他站在花洒底下,把洗澡的速度加快了八倍,手忙脚乱打着沐浴液,为了节省时间,连洗头发都用的沐浴液,就差把沐浴液当牙膏使了。

洗完澡儿准备出去了,才发现自己一件儿替换衣服也没拿。

没有上衣算了,没有短裤也算了,可内|裤儿都没有,怎么出门儿?

梁正撑着洗手台儿想了想。

现在是晚上,家里除了舒小狗儿没别人;大门从里面锁上了,不会有人突然进来;整个儿宅子里只有门口儿和浴室亮着灯,等浴室的灯关上,四处漆黑,就算隔壁老王也不会看到自己裸|奔。

从浴室到南厢房几十米的距离,跑过去也就几秒钟的功夫儿,只要进南厢房之后动作轻点儿,找内|裤儿的举动就不会别舒小狗儿发现。

当然,前提是舒小狗儿必须睡下了。

舒小狗儿睡觉很快,属于沾枕头就着的那种,自己等会儿,等个十来分钟再回去。

梁正咂声,洗澡儿那么快全凭激动,脑袋里进了水才清醒,反正早回去晚回去舒小狗儿都有可能睡着了,能得到单纯□□的机会也是他给的恩赐。

四合院儿里悄无声息,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扯了条毛巾,扽着俩角儿随意往小|腹前一捂,拉开门儿就往外走。

他走出浴室便愣住了,连台阶儿都没下。

只见舒倾站在厨房门口儿,正往嘴里塞蛋糕。

舒倾瞅见他也愣了,蛋糕咬嘴里,嚼都忘了嚼,满眼都是他坚实的胸|腹|肌,和小|腹底下煞风景的白色毛巾。

这也……太你妈诱人了吧!

俩人面面相觑,脑瓜子轰隆隆的如同炸响天雷,深更半夜一个偷吃一个裸|奔,这种不入流的见面方式实在诡异至极。

风停树止,草丛里的蛐蛐纷纷闭嘴。

其实舒倾稍微好点儿,顶多落个大半夜偷吃甜食的罪名。而梁正就不同了,整天表面上一本正经,没成想私底下竟然有裸|奔的癖好。

真你妈狗血,舒倾心中长叹。

刚才他回到南厢房死活睡不着,盯着以前盖过的毯子心情极度复杂,那些有关四合院儿和梁正的记忆涌上脑海。

梁正的确是渣男,但他是渣男中罕有的极品。

他工作再忙也会买菜做饭,做饭从来不放鲜姜,炝锅用的花椒都会很仔细地捞出去。他做饭的时候很认真,手机上总放着教做饭的视频。

他深知自己的喜好,会把车上的钢琴曲换成相声,会很细心地提醒哪里的德云社有专场,会问自己想不想去看,然后得得瑟瑟举起手机,说“我抢到了第一排的票”。

冰箱里总有沙瓤和脆瓤的西瓜,总有新鲜的洗好的水果,厨房的柜子里总有各种零食,全是自己喜欢吃的。

他会在自己躺上藤椅时打开风扇,会点两盘儿蚊香放在周围。

后院儿的绳上会晾着带洗衣液香气的衣服,偶尔还会晒着太阳味儿的被子。他会把衣服叠得很整齐,挂烫机用得很熟练。

太多了,有关他的记忆,实在太多了。

梁正究竟是什么目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想到他的好,心就会软到一塌糊涂,软到可以忽略他做过的很多伤人的事。

因为他的道歉时的语气太过诚恳、他的举动太过暧|昧、他的温柔太过放肆。

更因为他……对自己太好。

如果可以,希望有朝一日能窥探到他内心,看他到底为什么忽冷忽热,为什么不断地将自己捧在手心里又弃如敝屣。

人就是好奇心太重,总希望真相是自己所期待的结果,挺可笑的。

舒倾从回忆中抽身,发现那条毯子被搂在了怀里。

确实可笑,想得未免太多了。

可能是被下药的药劲儿没过,或者留下了矫矫情情的后遗症。

他好不好、坏不坏,他虚情假意、笃心赤诚,他怎么想、怎么做,他喜欢谁、厌恶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找点儿吃的填填肚子吧。

昨儿晚上没吃饭,只在夜店吃了点儿杂七杂八不管饱的小零食,后来跑医院灌一肚子水,饿劲儿被压下去了。现在水劲儿过了,饿得肚子咕咕叫。

舒倾摸黑在厨房放零食的柜子翻找,摸到一大堆吃的后心头发暖。自己离开那么久了,柜子里还是备着各种口味儿的零食。

他不想在厨房逗留太久,怕被梁正发现数落,于是像个偷吃的猫,拿了东西要带回老窝。

可惜很多事都是事与愿违,比方说——

两个互相不想撞到的人,巧之又巧的前后脚出门。

别说狗血了,简直比恐龙血还邪乎。

舒倾脑袋抽了,偏了偏头,掩耳盗铃般把刚撂进嘴里的蛋糕拿出来,又装作没事儿发生似的把它藏到身后。

他想打破尴尬气氛,可惜视线控制不住地往人家身上飘。视觉冲击力太过劲爆,他脑袋便抽得更厉害了,开口说道:“你可真骚,我是不是打扰你裸|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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