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浅淡的轻吟在耳边漾开,梁正被攥住衣领。

他终于得愿以偿,不疾不徐地品尝着软舌沾染的巧克力。

舒小狗儿加巧克力,这大概是今天夜里最甜蜜的喜欢。

舒倾攥住衣领的手逐渐收紧,他很多次想回应,想把那条看似很馋的舌头吮住,但每次都是才动舌尖,便被梁正压下去,于是他只能在对方强硬的动作下屈服。

那是种别样的被征服后的快感,以至于他怀疑自己可能有受虐倾向。

沾满的巧克力被舔|舐干净,梁正装作不经意地撩拨了舌尖。

舒倾颤了心,以为这个细微的举动是引诱,忙迫不及待紧追过去。可在他舌头将要缠|吮的一刻,竟然被用力抵开了。

梁正功成身退,像作恶得逞的顽劣少年,勾着嘴角说:“感觉怎么样?”

他确实过于顽劣了,使的全是欲擒故纵的招数。

给舒小狗儿些甜头儿,只给一丁点儿,适可而止,不叫他快意。让他时时刻刻保持新鲜感,偶尔再顺水推舟,满足一下他的征服欲。

等他心底的防线被情|慾之火烧灼殆尽,心甘情愿地凑过来。

对付三分钟热度的舒小狗儿,这种路子最合适不过。

舒倾不太确定刚刚的算不算“吻”,但自己真的神魂颠倒得厉害,恨不得给他拽过来,压身子底下往死里亲。

“挺好的,挺……舒服的……”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目光游移,始终没个落点。

“舒服?什么舒服?”梁正挑眉,“我是问你感觉怎么样,嘴里还甜不甜。”

“……”

“傻了吧唧,脑子里想的什么?”

舒倾又羞又恼,“妈了个鸡的狗梁正,你耍老子?我他妈……我他妈说巧克力挺‘熟麸’的!熟人的‘熟’,麦麸的‘麸’!意思是巧克力一股子熟麸子味儿!你理解差了!”

“‘熟麸’?这个词儿是你造的?看来当年编撰词典不喊你,是全人类的损失。”

“……哎我操|你大爷!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两个人瞎胡闹的肢体接触越来越多,梁正心里算盘敲得特响,打算进行下一步引诱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清来电人后神色凝重,朝舒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电话里传来梁老爷子洪钟般的声音:“梁正,你十二点多报警了?在工体那儿?因为什么?”

“对,我怀疑有人涉嫌使用违|禁|药|品。您怎么……”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你陶叔叔跟我说的。梁正,我要是没记错,你今年应该三十了吧,论阅历来说,你比有的四五十的人还丰富。你说你一五十岁的人了,跟杀人案挂钩,怎么还老是四六不分?”

梁正苦笑,好端端的一下子成五十岁了,白捡了二十年?

“我也不愿多管闲事儿,但是他们……”

“但是他们对舒倾使用违|禁|药|品了?”

“……嗯。”

梁老爷子气得直拍桌子,“你陶叔叔刚跟我联系,说以前一个下属那边儿看到你通话记录有异常,查完了看你是报警了!你事先不能跟我沟通一下儿?”

梁正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小,压低声音说:“你们监听我手机了?而且这回违|禁|药|品跟之前那个案子没关吧?”

“没关?关系大了!你知不知道专案组想破脑袋找你们茬儿?万一他们借这事儿大做文章,说是你们的药,怎么办?还有,我告诉你,没人监听你破手机,下属那儿只有你异常通话的号码儿才能看到!”

“那……”

“别这啊那啊的了,你先回来,我当面儿跟你说!”

梁老爷子的担忧不无道理,普通人可能想不到太过黑暗的层面,但他好些年黑白见惯,深知为了完成任务,大多数人都会做出明哲保身的无奈之举。

自打陶斌找人到广外派报假|案后,仨老战|友一商量,决定让晨雾分别监视一下梁正和舒倾的通话记录。出于对俩人隐私保护的考虑,他们最终决定只监视十一位号码以外的其他电话号码。

头两天远在坦纳岛的周武和舒倾通完电话,便当即联系了黑狼。

黑狼愁眉不展,找到晨雾,想让他查最近几天城区内大型司法鉴定中心的情况,顺便再查查当地四十到六十岁中,姓张和姓刘的男性警官名字。

晨雾没多问,只管办事。

某个炎炎烈日的午后,晨雾被灰狼喊走了,黑狼来打听调查进度。

在等晨雾回来的空当儿里,他闲来无事拿电脑玩儿扫雷,无意中点开个界面,看到两排画了不少横杠的列表。其中一个表头的手机号码,正是舒倾的。

晨雾前脚回来,后脚便看到黑狼阴沉着脸,说:“晨雾,谁让你盯舒倾的?我不是说了在他回国之后就暂停所有对他的动向调查吗?”

“是以前的陶斌陶营|长吩咐的,那件和舒倾有关的假酒案后续杀人案,还涉及到了梁正。”

“我知道,继续说。”

“梁正是梁爷的儿子,”晨雾顿了顿:“这件事是梁爷战友陶营|长拜托我的。您不是说过,跟梁爷有关的事情叫我尽管帮忙,不用上报。”

“我确实说过。”黑狼点头,“梁正找的陶营、还是梁爷找的陶营?”

“我不清楚。”

“还让你查什么了?”

晨雾合盘托出,“查了一辆黑牌儿的京A车,那辆车从西城分局的广外派|出|所出来,直接去了前门大街的总局。别的暂时没有。”

“表头是舒倾和谁的手机号儿?”黑狼指着电脑上的一堆横杠,“这又是什么意思?”

“表头是舒倾和梁正的手机号儿,横杠是表明他们接打电话的号码是正常十一位手机号,我设定的只显示非十一位手机号码的信息。”

黑狼若有所思地走了,他想了一路,陶营插手杀人案,究竟是主动还是被动。

梁正不见得去动用梁爷的关系……

难道梁爷病好了?

他像打了二斤鸡血,飙车找到王司。“王司,以前跟梁爷挺好的那个陶斌,我想跟他见一面儿,还是因为假酒杀人案的事儿,说不定我们两方线索汇集,案子就很容易解决了。你给安排安排。”

王司听完事情经过,叹了口气,“梁爷好没好我不知道,不过你们也太折腾人了。就为了区区一个没名气的破记者,浪费多少精力?当初我就不应该松口把梁义给你!”

“你以为我乐意?我手里一个开展的、俩没开展的任务儿,我很闲?”

“要我说干脆算了吧,你是答应过他们保护舒倾安危,但有些事情毕竟不是我们能干涉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舒倾出意外,我不多说,跨国贩|毒的案子要么失败、要么更难。就算深海不反水,小武肯定会反。这小孩儿太难弄了,凡事一提舒倾他才来劲。小武撺掇深海、深海影响天际……彻底乱套了!”

“一早把那个垃圾记者做掉就好了。”

“做掉?”黑狼翻开日报,“依我看,那个垃圾记者打娘胎里出来,就没人有机会做掉他了。”

晨雾参加了星期六的夜训,凌晨回到办公室,刚好看见表格里醒目的红色“110”,他没敢耽误,紧急联系了呼呼大睡的陶斌,陶斌又火急火燎地拨通梁老爷子电话。

梁老爷子被饶了清梦,得知事关舒倾后,气得站不住坐不住。

嘱咐过梁正别明面儿上跟舒倾走太近,他是做到了保持距离,可私底下肯定没少接触,不然怎么会知道舒倾被下药?

现在他俩八成摽在一块儿!

梁老爷子在窗口来回踱步,抓起挑花的杆子给梁正发消息:“别跟舒倾说我病好了,你回来把他安顿完再来我屋儿找我。”

“垃圾记者”舒倾瞅着眉头紧皱的梁正,小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梁正发动汽车,“你昨天就睡一小会儿,今天折腾到现在,累坏了吧。咱们现在回家,你洗漱完了好儿好儿休息。早上起来带你喝前永康胡同儿的羊肠子汤。”

“不喝,离我家太远。”

“谁说让你去你家了?你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心里没数儿?你老老实实跟我走,晚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还能照顾照顾你。”

其实舒倾很期待跟着他走,晚上要是真的不得劲儿了,想被怎么“照顾”就被怎么“照顾”。可他偏偏嘴硬,说:“我能照顾自己。”

窗外掠过匆匆树影,早起的小贩拉着满三轮的水果。

雍和宫常年的焚香气飘散,在漆黑的夜晚演变成无尽温馨。

车停了,舒倾望着高楼撅了嘴。

还以为是去前永康胡同儿,怎么到国子监了!国子监有梁老爷子和张姐,这种外在条件根本不允许梁正“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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