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早起吃羊肠子汤……呸!

梁正看出他的失落,心中暗喜。舒小狗儿大概是想跟自己做一场和“肾”有关的运动,只可惜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解决。

他抬手,像以前那样揉了揉舒倾头发,还没等开口,手便被打开了。

“别碰我!”舒倾满脸嫌弃,“我要回家!”

“你到了,上楼。”

“我他妈不跟你走!你个傻逼,你老耍我,有劲没?”

“我怎么耍你了?”

“你不是说让我跟你走吗!”

梁正故意逗他,“你现在不就是在跟我走吗?傻了?你要是不想走,我可以抱着你。”

“贫气个蛋!谁有闲鸡把心跟你闹了?”舒倾气得不行,俨然一个没得到糖的小孩子,“你不是一直在前永康胡同儿住吗!你不带我回那儿,带我来这儿干毛!”

“我看看我爸。”

“哦。”

“可以上楼了吗?”

“哦。”

电梯上行,舒倾一言不发,全程撅着嘴。

说自作多情就是自作多情,找你妈什么不三不四的借口?人家堂堂梁正梁主任压根儿没有跟自己“深入”交流的意思,全凭自己脸皮厚城墙,瞎意|淫!

至于亲……

亲个蛋!那分明是脑袋抽了抢巧克力吃!

熟悉的房门打开了,屋里一片漆黑。

梁正按开壁灯,余光扫见撂在地上的挑花棍子。

得,看来今儿晚上免不了又得挨揍。挨揍就挨揍吧,只求在舒小狗儿面前保足面子,别让他知道这么狼狈的事儿。

“快去洗澡儿吧,我给你拿毛巾和衣服,你牙刷儿在盒子里,热水烫烫再用。”

“哦。”舒倾应了声,慢吞吞走进浴室。他坐在浴缸沿儿上放水,伴着水声长吁短叹,甚至萌生出从国子监跑出去的想法儿。

真没意思,明明人家还想给自己赶到战|地去当炮灰,怎么自己还会没出息地胡思乱想?就不能拿出点儿以往潇洒或者拔吊无情的劲头儿吗!

他脱个精光,抬腿迈进浴缸。

水很暖,像仲夏时节老梁家旧宅里的水。

……又他妈是老梁家!怎么老不自觉想到!姓梁的可都是渣男中的渣男!就算傻逼梁正在宾馆使过一招儿“濕|身|诱|惑”,那也是渣儿男!

你麻痹!

操|你大爷!

狗鸡把东西!

舒倾素质三联,骂完心里爽了不少,挤了团沐浴液打成泡泡,手指在热水中来回搅,搅了没几下,觉得手痒想打两把游戏。

他支愣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儿,确定没人后便起身走出浴缸,来到衣架跟前儿翻衣服口袋儿。翻了半天,还没等摸着手机,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

梁正抱着换洗衣服走进来。

俩人面面相觑,相互瞅着好几秒才缓过神儿来。

“我操!你不会敲门儿啊!”舒倾拽下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手忙脚乱捂在身前。又转过身正面冲着他,一步步向浴缸挪蹭。

梁正心绪乱了套,满脑子都是他光洁的脊背和挺|翹|臀線。“我听放水这么长时间,以为你已经进浴缸了,没想到你洗着澡儿出来溜达,太……奔放。”

“奔放?我奔放?”舒倾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子,“我吃饱撑得洗着澡儿出来溜达?我是出来拿手机!你敲个门儿能痿?白长两只爪子!”

“……”梁正低头看了看手,“敲门儿能痿,那我肯定不敲。”

“请你滚好吗?别在这儿气我了!”

“是我气你吗?洗澡儿不锁门儿还理直气壮骂人的,我估计找不出第二个。”

舒倾被怼,恨得牙痒痒。他着急上火,努力思考能完胜的回怼方式。他分了神,脚底顿时打滑,哧溜一下栽进浴缸。

只听“噗通”巨响,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舒倾!”梁正甩开被扔到脸上的衣服,急忙冲过去捞他。“是不是傻!走路不看脚底下?”

舒倾被硬生生从水里拉起来,他搓了把脸,咳嗽几声,睁开眼睛时刚好看到梁正焦急的神色。

是错觉吧,是你妈错觉吧。

“我没事儿,谢谢啊……那个,你出去吧,我要洗澡儿了。”他动了动被拉住的胳膊,眼神躲闪,“你能不能别看我了,怪丢人的。”

“没磕着吧?”

“没有。”

“别犯傻了,学聪明点儿。”梁正松手,“衣服我给你搭衣架上,穿过的放洗衣机里,明天洗。我在客厅,有清问题及时喊我。还有,我从来没觉得你丢人过。”

浴室的门关了,舒倾停下乱搅泡沫的手。

幸亏之前在浴缸放了沐浴液,要不然刚才没有泡泡护体,绝逼能尴尬死。

立钟的钟摆悄无声息晃动,玄关的壁灯投进客厅一小片亮光。

屋里很安静,老爹和张姐的两间卧室房门紧闭。

自己和舒小狗儿回来有段儿时间了,按说刚刚闹出动静儿,老爹早该听到了。到现在老爹还没出现,是不是说明……已经睡下了?

时针划过四点,舒倾终于从浴室走出来了,他穿着不合身的宽大半袖和同样宽大的短裤,一边拢头发一边打哈欠,慵懒得要命。

“洗完了?”

“啊?啊……洗完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还没洗。”梁正从沙发上起身,“走吧,你去我屋儿睡觉。”

“不用不用,我睡沙发!”

“你忘了我爸能看你睡觉好几个小时了?”

舒倾咧嘴,那种“死亡凝视”,确实能给人凝视到死亡。“那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洗你的澡儿吧,我认识你屋儿。”

“整天傻乎乎,万一你走错,走到别人屋儿去,是想吓死几个?”

“我不跟你争,我怕吵醒老爷子跟张姐,不是因为我说不过你!”舒倾特别不服气地跟在他身后走了,没有任何危机意识。

梁正进屋,摸黑整理床铺,随后抱着“老爹已经睡熟了”的侥幸心理,铤而走险,说道:“刚才在医院停车场,挺甜的。”

“不甜,”停车场里那个算吻不算吻的“亲吻”历历在目,舒倾腾的红了脸,“一股子‘熟麸’味儿。”

“没说巧克力,说你,我说你挺甜的。”

“……滚!”

梁正凑到他身边,嗓音蛊惑:“现在你还甜吗?”

“……不知道。”舒倾被热气灌了耳朵,滚烫的血液像过了电似的四处奔涌。心中垂死挣扎的小鹿近乎癫狂,发了疯地想要冲破胸膛。

“嗯,那我去睡了。”

“别!你要不……”一句话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蚊蚋般的:“你要不再尝尝……”

再……尝尝?

梁正心如擂鼓,肾上腺素极速飙升,就连呼吸都变得不再平稳,恨不得就此把他紧紧拥入怀中。他按捺住悸动,故作镇定,“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舒倾发了狠,用力将他推抵到墙上,咬牙切齿道:“老子说,让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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