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皮肤更烫了。

“你干什么!”舒倾一激灵,猛地吞下口牙膏沫儿,“吓老子一跳!”

梁正一本正经,“怕你摔倒。”

“怕摔倒不是拽胳膊吗!你卡我脖子几个意思?”

“行,那就拽胳膊。”

“……你有病啊!”

“我想问问你,你跟别人都是怎么说我的?你私底下……管我喊‘哥哥’?”梁正拽住他胳膊不撒手,时不时伸手指在光滑的皮肤上打两个转,又凑到他耳边,嗓音蛊惑道:“你喊一声儿,我听听。”

“滚滚滚滚滚!”舒倾头皮发麻,瞬间软了手脚,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跳再起波澜。

特没出息地想往他身上蹭,想被他抱着,想让他做更流氓的举动。

梁正寸心如狂,呼吸变得杂乱无章,想亲近他、更亲近他。

“脸怎么这么红,我看看你退烧没有。”他缓缓低头,双唇蜻蜓点水般触到颈侧。

“我要上厕所!”舒倾拼尽最后的清醒神志大喊,抄起尿杯逃命似的躲进隔断间。

太他妈见鬼了!

他惊魂未定,刚刚差点儿就把持不住了,脑海中已经萌生出把梁正推倒扒|光的念头,然后或许可以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说到底谁才是流氓!

梁正真的很想耍流氓,他望着舒小狗儿跑开的背影勾了嘴角。

是害羞了吗?

舒倾在厕所的隔间磨蹭半天,缓解了不该有的生理反应才顺利填满尿杯。他蔫头耷脑走出去,说:“这玩意儿我自己去送。”

梁正笑得很温柔,动作却无比强硬,他拿过尿杯,说:“我不嫌弃你,你回去喝水,不许偷奸耍滑,听大夫的。”

舒倾难得听话,守着大堆的水狂往下灌,直撑得肚滚溜圆。

空瓶子一个接一个摞到地上。

他斜眼瞅见梁正回来,欲哭无泪道:“你知道我想起什么了吗,前段儿时间有个新闻,说几个小偷儿偷了老多饮料儿,就为了卖空瓶子。他们是把饮料儿倒了,我是喝了啊,我想加入他们!”

“他们亏了,你赚了。还是说你加入他们,想帮他们喝饮料儿?”

“……妈个鸡,你当我没说。”

十五分钟后,换了便装的赵主任拿到检验报告,摇头晃脑、唉声叹气,给俩人吓得不轻。

他耳语向梁正询问舒倾被近距离接触时的表现,半晌后开口:“他血液里的酒精浓度可不低啊,属于一个醉酒状态。尿检没问题,排除误食毒|品的可能。”

“不是毒|品就好。”梁正紧绷的弦儿终于放松,“是喝醉了?”

“不是醉酒,别高兴的太早。我之前不是说了,跟我猜测的差不多。”赵主任话锋一转,“确实没检验出毒|品,但是血象数据有异常,你看他这几个数值是偏高的。”

舒倾受不了刺激,想先走一步,免得没听到结果,先被他吓死。

“严重吗?我们怎么治疗?”梁正也受不了刺激,特想薅住赵主任衣领,往死里揍他。

“说严重也不严重,我给你讲讲异常指标。他这个血象检验报告,按规矩来说,该正常的都正常,不该正常的都不正常。”

“……”

“我说的‘正常’,是建立在我之前猜测的基础上。”赵主任拧开瓶儿水,“今儿找我算找对人了,咱们真有缘,他是被下药了,是兴奋神经类的,我主攻神经方面的疾病。”

“兴奋剂?”梁正追问:“您别卖关子了,我都要急死了!”

“我们一般称之为‘诱惑性|毒|品’,不过这个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毒|品’,有点儿夸大其词,大多数情况下可以叫——‘春|药’。”

舒倾心里咯噔一声,冒了浑身冷汗。

难怪一接近梁正就不自在!

哪个狗逼下的药!

“贺渊干的?”梁正怒气上头,眼中几近喷火,“是不是那小王八蛋?”

“不是他!他没机会碰我的酒,而且是他最早发现不对的!”

“你今天见过袁艺卿没有?说实话。”

舒倾有点儿怵头,嗫嚅片刻,说:“见过……不过也不是她,她走了酒才送来。中间没人接触过,要是下药也是服务生,可我们没冤没仇,他闲得慌?是不是送错酒了?”

“能干这种事儿的人会送错酒?你脑子里都是浆糊儿?被谁下药了你都不知道,蠢得像狗还整天想往外跑,谁给你的勇气?”

“怨得着我吗?我他妈愿意被人下药儿?我不难受?”

“你说你,别的本事没有,气人技术一流!”梁正气得头疼,转身问道:“赵主任,我们是住院还是打针吃药?”

“都不用,”赵主任没想到他俩吵架这么凶,满脸尴尬,“不用住院、不打针不吃药,按照我说的,多喝水促进代谢,没太大问题。”

“你一开始猜的就是春|药,所以让他喝水?”

“我开始只是怀疑,检查结果没出来,不能确定,就没跟你们说。至于喝水,喝水是被下不致命的药后最安全的解毒方式。”

“他得喝多少水?”

“这些差不多了,喝太多也不行。”

梁正眉头紧皱,戾气传出二里地。

“喝完手里这瓶儿就够了!”赵主任明哲保身,装模作样看了看时间,“哟,快三点了,我得赶紧回去睡觉,明天下午我医院还有手术等着我!有事儿电联!”

舒倾痛苦地灌下最后几口水,揉着肚子和梁正走了。

他自知理亏,不敢开口,并且在前往停车场的途中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

人多的时候跟梁正接触还好,现下和梁正单独相处,竟然又感觉到不适。

不适感在坐上车后变得愈发强烈。

梁正没发动汽车,只借路灯看向窗外的落叶。

这是北京初秋的夜晚,萧瑟的风在空中徘徊。

车内安静到压抑,气氛无比诡异。

“我刚喝那么多水,撑死了,水都要冒到我嗓子眼儿了。”舒倾试图打破令人不安的局面,“我舌头麻了,嘴里发苦。”

梁正没理他。

“嘴里苦。”

梁正还是没理他。

“嘴里特苦!”

“盒儿里有糖,自己拿。”

舒倾偷偷嗤了声,驾轻就熟地打开扶手盒。他翻找时怔愣住了,心中五味杂陈,弥漫上一股极大的苦涩。

盒子里放了好多梁正曾经买的巧克力,那些巧克力被自己扔了,天气热,化了。

他一定是捡回来了,不然这些巧克力为什么摸起来奇形怪状。

舒倾剥开一块儿放进嘴里,酸着鼻子说:“真甜。”

梁正偏头看他,看着看着便滚了喉结,说:“我记得你牙不好,不能吃太甜的东西,晚上吃甜食最容易坏牙。”他侧了身子,缓缓向副驾位靠近。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空气没由来的稀薄。

“也……不是很甜。”舒倾胸口发酥,忙掐了大腿根儿的肉,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至少别如狼似虎地攥住梁正衣领强吻。

“是吗,我尝尝。”梁正轻吻住他,舌尖探进微张的唇缝,又越过牙关,极尽温柔地触碰沾满巧克力的软舌。

这一吻带着笃定,带着莫大的勇气。

“嗯……”舒倾终于沦陷了,闷哼一声,抬手狠狠攥住梁正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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