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他真应该走走魏国公府的路子。”香药铺虽然刚开,但连二公子格外照拂,府衙军卫全都打了招呼,市肆门摊税都免了不少,“咱们这铺子开张,真没费多少力气。”

“大约他们都认为连胜泰只是不得势的次子,又是金陵出了名的纨绔。”

香蒲盘算了一会,诧异道:“可咱们骆家现在最大的官儿,就是展鹏少爷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骆展鹏那带俸的百户,不大不小也是个六品官,竟然比骆德昌从七品副理问添注还要高些,“十年寒窗苦读,比不过半载溜须拍马,真是荒唐!”

姮芳又交待:“这话你可别在老爷面前说,冷不丁把他给气死!”

“我可不敢乱说,最近老爷一回家,两眼血红血红的,吓得我都不敢同他行礼了。”

骆德昌这酗酒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尤其不得志的时候,总是喝得酩酊,还有一回拉着姮芳的手,诘问道:“锦娘,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一定是的,我看见你冲我笑了。”

姮芳晓得他有这心病,却不想这么严重,疑神疑鬼的厉害,偏自己气力微弱,为了挣脱开把胳膊都拧脱了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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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九畴不知怎么知道了,把姮芳领到自己面前,“丫头,我这有一套拳术传授于你,既能强健筋骨,又能痛揍恶人。”

外祖父也太小题大做了,哪有女孩子家连拳术的,“阿公,你是怕一身武艺后继无人么?实在不行,您就传给骆展鹏吧,他好歹是个男儿身。”

“瞎说,你阿公的拳法岂是随便能外传的,展鹏那小子还不够格。”老爷子挑三拣四的,可不好糊弄,“还有你这身子骨一碰就脱臼,将来如何能长结实啊。”

曲九畴的担心不无道理,姮芳的个头委实太矮了些,年幼时倒还无所谓,等葵水一来还脾虚肾弱,便对产育子嗣大有危害。

姮芳虽没有想得那么长远,但那病怏怏的模样也是自己极为厌恶的,前世饶玉姑姑教习过一套类似的八段锦的柔术,名曰“柳殢云”,一听就知道是调教女子的媚功。

可修习了“柳殢云”后,姮芳的身体就噌噌拔高,十三四岁就追上了成年女子的身量。

若是非要练个什么拳法,还不如重新将“柳殢云”练起来,反正那些套路都记在脑子里,也不需要师傅传授。“您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会长得比娘还高。”

“唉,有些话本该你娘跟你说,可她到底不在了。”曲九畴提到女儿,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你那爹是个没成算的,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将来要是嫁人,总得找个能做主的,才能遮风挡雨经得起事。”

姮芳和别的姑娘家不一样,管他将来的夫婿是圆是扁,都没有期待,大伯母那么精明,日子照样过得憋屈;三婶倒是没有狐狸精要防,可穷家薄业,日日围着灶台转,也能生生把人磨死;至于她娘……就更别提了。既然如此,女子干嘛非得找个夫婿嫁了,守着田产铺子,做个带发修行的姑子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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