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倒有意思,我爹现在和你爹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胡静贞撇撇嘴,看她手中不闲的挑着花骨朵,大的留下小的除去,“你还真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

“你若是来说风凉话的,大门就在南边,好走不送。”

“哟,看见我连礼数都懒得顾了,说好的情同姊妹呢!”看见姮芳真的不耐烦了,胡静贞干脆往她身边一依,没骨头似的缠上来,“告诉你一件事,保准你乐开花……顾家与我家退亲了。”

“你退亲,我作甚要乐开花?看着别人婚事不顺,自己就幸灾乐祸,我还没有那么下作!”

“我知道你不会嘲笑我,才来找你的……有些事也只能说与你听,也只有你会懂了。”胡静贞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怅惘起来,看来与二房的顾谯亲事是彻底黄了,“这事不是你母亲提的?”

“不是,我娘虽然被我烦的不行,却也有她的固执,是顾家先上的门,还赔了好些礼金。”

“难道是顾家另择了佳偶?”

“我娘先也怀疑,暗里也找了人调查,后来发现顾家大门紧闭,又有大夫出入,怕是染了恶疾。”

姮芳看她也没多少惋惜,便道:“这不是正合你意,作甚么又跑到我这来装作悲悲切切的。”

“这事还算他顾家有良心,没有一味拖着不放。可是……顾谯既然要退亲,为什么就不能早一些,说不定我与陆公子还能有别个缘分。”原来胡静贞拐弯抹角的是来打听陆翧的消息,怕是已然知道了陆翧的身份。

“陆翧已经回京了,你的一腔情意啊,人家压根都不知晓。”

胡静贞情窦初开,只管芳心暗付,哪管对方是不是知晓:“其实到如今,我的心思已经歇了,只是天下男儿虽多,如此英姿萧飒的怕是难见到了。”

姮芳冷不丁差点笑出来,陆翧可真担不起这么高的评价,况且相处了半辈子的人,或许还看不透呢,不过一面之缘,真能托付终身?

小女子的憧憬永远是镜花水月,胡静贞不过是实在找不到人倾诉,非得往姮芳这儿缅怀一下自己尚未开始,就已结束的相思。

“得了,我想说的都说完了。”胡静贞拍拍裙摆站起来,又恢复了趾高气昂的样子,“上回我欠了你一次,今儿我是来还你这个情的。我听我爹说了,明春可能会去浙江履新,还说南直隶是待不下去了,我就听到这么多,可全都告诉你了。”

“多谢。”胡善才已经开始找退路了,那父亲的一本奏折看来是没能奏效。

骆德昌在通政司的日子很快变得微妙,有些重要的秘疏都不再传达,他始终没有搞明白一点:曲九畴弹劾寿宁侯,那是众望所归,背后亦有郑鏊等人筹谋;而他弹劾邵铎之,却是不得人心,注定为他人做嫁衣。

骆德昌又枯等了数日,没有得到邵巡抚革职的消息,等来的却是自己被夺职停俸,一时晴天霹雳。

“也好,这回子是彻底消停了。”姮芳让瑛姑陪着她,往庭院里移了一株桂树。

瑛姑奇道:“小姐忙活这些干啥,姑爷没了差事,不得动身回铜山么?”

“爹不会想回去的。”姮芳不慌不忙的浇水培土。

瑛姑茫然,这官廨是给吏员住的,难道还能赖着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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