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什么?”姮芳调皮的眨眼,却眨下一滴汗珠子来。

“赏你……陪本少爷四处溜达溜达,消消食。”

这厮以前也没这么小气啊,打赏下人都是一小袋银锞子,姮芳撇撇嘴,觉得自己白忙乎了。

***

途经三山街南里会,姮芳便想进去买几本画帖,只是时机不太恰当,可她不过多望了一眼,陆翧立刻心领神会道:“走,去看看书肆。”

“您确定么?”这少爷可从没捧过书卷,骆展鹏一直以为他也是个目不识丁的。

南里会的书肆有自己的刊印作坊,所以藏书非常丰富,除了科举的经史子集外,还有大量崇正学派的集萃、碑刻书帖、志怪小说。

陆翧随手翻开一本《诗钞》,里头正有一篇邵长陵的诗文,他试着读了读,却觉得太平淡了,“邓先生对他推崇有加,还以为是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

《诗钞》被他随手又扔进了书堆,被姮芳复捡了起来,“落日沙头鱼入网,小春陂泽皆平川……邵长陵作。”

姮芳一看诗题,竟然是《江行界首》,立时就觉得很喜欢,原来曾经一同经历过的事,有些人记在心上,有些人却写进诗里,“掌柜的,这本我要了。”

说话的却是陆翧,他不客气的从姮芳手里抢过这本《诗钞》,“这诗不错,本公子先到先得了。”

“这怎么是你先得呢,明明在我手上。”姮芳很着急,一时忘了尊卑。

骆展鹏瞧了一眼陆翧,他倒很怡悦,将那本册子举得高高的,“现在可在我手上,有本事来夺啊!”

“你,你!”姮芳跳得再用力,也还差着一大截,既然够不着,只得向掌柜求助,“掌柜,这本书还有么?”

“不好意思了,客官。这本不是刊印的,只手抄了几册,刚才那本已是最后一本了。”

姮芳可怜巴巴的望着陆翧了,希望他能稍许恻隐之心,可陆翧只是拍拍她的脑袋,大言不惭道:“读书有什么意思,你以后还是从武吧,身板多练练,日后就壮实了,个子也能窜高。”

“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怎被你说得如此不济。”书肆掌柜都点头,“世人皆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习武终究落了下乘。”

这话说得陆翧焉能不愤:“谋朝篡位,尔虞我诈,也多是文人。”

“我辩不过你,下回问了陈先生再来同你说理。”姮芳委屈得很,却又不能冲陆翧发泄,气得眼眶都泛红了。

“咿,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若实在想要,便拿东西来换。”

“我可穷得很,兜里一文钱也无。”

“咱们不谈钱,谈钱多伤感情。”陆翧见她是真的气哭了,又有些手足无措,“下回多给我做几次黄州烧梅也就是了。”

“可真是少爷脾气,蛮不讲理。”姮芳拿到了那本《诗钞》,终于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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