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恽似懂非懂,老师高瞻远瞩,自己远未可及,再侧身去看那群纨绔少年,以连二公子为首,正在与人揶揄。

“万宝啊万宝,我可看见你刚才给骆展鹏递眼色了,你俩到底谁是主,谁是仆啊。”

骆展鹏含糊道:“唉,书到用时方恨少,救急而已,救急而已。”

陆翧骤然投过来一瞥:“……万宝,这人我见过。”姮芳心跳如擂鼓,明明陆翧以前说过,女子相貌在他眼中俱是一个模样,美丑都没甚么区别,当初救胡静贞不过一面之下,他竟能记得自己?

“我在蓊蔼山房见过,当时正举着个草垛当靶子了!”姮芳一身冷汗又收了回去,低头作鹌鹑状,还好不是记得自己女装的身份。

连胜泰嘻嘻直笑,也就陆翧这憨货还以为她是小厮,但凡在风月场摸滚过,丫头小厮总能分辨出来的。

丁恽自然是记得姮芳的,后来还隐约听邵长陵提过,小姑娘人有股子疾风劲草的韧劲,言谈也有趣得紧。

丁恽想上前问候一句,看看如今日子可还过得去,可他刚朝姮芳走了两步,就被高大的连胜泰拦住了,“唉,你可别想找麻烦,这个小厮是我的人。”

“兄台,我只是聊两句。”

“一个字都不行。”连胜泰将丁恽给轰走了,还特别得意道,“刚才你和骆展鹏抓耳挠腮的递话,肯定被那小子嫉恨上了,毕竟咱们胜之不武。”

陆翧敲他的爆栗子,“什么胜之不武,咱们哪里胜了?”

顾莒摆出大哥风范,笑着招呼大家:“今日舌战群儒,咱们兄弟都不分彼此,全力以赴,想必都疲累了,不如去金卮酒楼,我做东请兄弟们喝一壶。”

这个提议居然没人附和,包括陆翧等人在内都选择了沉默,顾莒好不尴尬,寻了个借口给冯隽大人问安去了。

连胜泰这时才说:“这小子阴阳怪气的,说话没一句爱听,如是我爷爷在场,非用湛金枪戳他不可。”

不止是连胜泰,陆翧、骆展鹏等人何尝不是这样想的,这顾莒和他们就不是一路人,甚至来参与这次讲辩的目的也不单纯。

人跟人之间还真就讲个脾胃相投,谭青、宗海是曲九畴爱将,和两位贵公子并不熟稔,可连胜泰却主动道:“外头酒楼不安适,今晚咱们就去洪武坊叨扰一下曲老前辈。”

“你可真不见外。”

“没关系,都来喝酒吃肉。”曲九畴向来爽直,多几个人招待也不过是多几双筷子,况且他对这几个晚辈心存好感,鲁莽却不蛮横,倨傲不失气节,当真值得痛饮一番。

洪武坊那处宅子能有什么菜肴招待,还不是瑛姑、香蒲几个轮流上灶,整了四样案鲜,干蒸的劈晒鸡、冰糖炖的水晶蹄髈、油炝肚丝和醋溜鲩鱼。连姮芳都在旁帮手,秦松负责添柴,忙得不亦乐乎。

骆展鹏还一个劲地拍桌子:“没菜啊,菜呢!”

“真是一群祖宗。”姮芳灵机一动,“给他们上酒,灌上两碗就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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