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从铜山带来的绿醑酒还剩一坛,要么给他们斟上?”

“不用,就阿公上好酒,其他人就上寻常薏酒。”

“嘻嘻,小姐高明。”

***

秦松去上酒时,正听见曲公道:“冯隽的确是个明白人,为何剿寇的军饷这么难筹措,还不是有人在散播谣言,扰乱民心,我看邵大人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

“凭邵大人的声望,还有调不动的军饷?”

“你可知浙江方伯、参政俱是袁首辅门生,否则邵大人何苦从南直隶催拨粮饷,又怎么会落个苏淞巡抚的头衔。”

“莫谈政事,莫谈政事。”秦松按照小姐吩咐,给席间诸位斟酒,只有曲九畴是不上头的绿醑。

曲九畴喝得爽快,小辈们的敬酒来者不拒,结果谭青、宗海陆续喝趴了,连胜泰也一个劲的冒傻气,对着陆翧咒骂:“可算看到你小子吃瘪了,整日威风赫赫的,说什么‘南人无用,贪生怕死’,结果区区几个书生就把你说得哑口无言。”

“行军打仗又不靠嘴皮子功夫,你让丁恽、杨佚几个来比划比划拳脚,看我如何以一敌五。”

“得了吧,谭青、宗海就在这儿,你与他们比比拳脚,我看谁先趴下。”

谭青、宗海也是世袭军校出身,现在又师从曲九畴,论拳脚在陆翧之上,不过这二人酒量稍逊,现在已经打起了呼噜。

“得亏他们醉倒了,否则你这张俊脸就要变花脸了。”连胜泰的不满郁结已久,不吐不快,“看看顾莒也是在锦衣卫当差,前呼后拥那叫一个气派。你可别以为他怕你,不过是忌惮你爹,给你几分颜色罢了。”

“够了,你有完没完。”陆翧也恼了,揭起了对方伤疤,“你连胜泰有什么可得意的。你爷爷在,你是嫡次孙,你爷爷过世,你也是个嫡次子,永远出不了头。如今连个袭职都没有,论游手好闲你怕是不输旁人。”

“那是我娘宠溺,怕我吃苦。”

“得了,你娘真是疼你,就不会让你千里迢迢去京城贺寿了。国公府仇家那么多,有命去不一定有命回来,你娘怎么没让你兄长去呢!”

再没有什么比酒后吐真言伤人的了,连胜泰当即就要和陆翧决斗,被大家合力给拉开了。

骆展鹏也托醉,嚷出了心声:“你们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要是能有这样的家世,当场就打得那笪虎屁滚尿流,还能容他踩在我脸上蹂躏。”

“笪虎是个什么东西……明儿咱们就去削了他的天灵盖……”

中宵良夜,每个人都烂醉如泥,或哭得像个孩子,或痛斥活着不如意,最后忽然都没了响动,姮芳出去一看,好家伙!一个个都歪倒在小院里,你摞我,我叠着你,四仰八叉的睡着了,幕天席地下鼾声如雷,此起彼伏。

姮芳是看得目瞪口呆,“咱们那薏酒里没下什么蒙汗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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