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上好一阵,他才幽幽开口,“好歹你也是从他追云阁出去的人,临行前去谢个恩,道个别还是应该,当真就再也不见了?”

原来,他是当说客来了,只是此事早已没有回旋的余地,我也懒得再作解释,只一门心思给他添茶,淡淡回道:“许是觉着自己一手调教的人成了白眼狼,陛下正不高兴呢,我最是害怕他生气,尤其是这个时候,哪里还敢去找不痛快!”

一杯茶尽,他轻笑一声,“是啊,丢了个小宫女,堂堂一国陛下,竟然连着发了好些天的火!”

此言另有所指,只是今日的我,早已不愿再作他想,只装作听不懂,想着,时间总会改变一切的,何况是人心!

许是觉得我太过决绝,他没有再追问缘由,只是脸上表现出来的无奈太过明显,接着,便跟小印子一样,语重心长起来,“我虽与黎嘉贺相识得早,对他府中之事却知之甚少,不过,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位温婉贤淑的妻子,两人自幼接发,感情极深,这些,你应该也是知晓的。早些年,也听说过他似乎招了个小妾,却没人亲眼见过,只是外面的人传得厉害,后来,又说那小妾冬日里去郊外赏雪,不小心滑落河中,给淹死了,至此再无人能确定,黎府中是否真的有过这么一个人。”

许是觉着本身就是个传言,他的语气很是云淡风轻,我却不由跟着一愣,向来只听说这黎左师同他夫人如何伉俪情深,没想到他竟还有过小妾,倒是叫人意外。

不过,连知韵这时候跟我说这些,又是何意?专程来吓唬我?

“不过都是传闻罢了,你既决定要嫁过去,自然也不必考虑这么多,我也只是说说自己知道的,你心里也好有个底。”他淡然一笑,不知怎的,竟有一种看笑话的感觉。

说了一阵,他端起茶杯,不等喝水,又问,“他的那个孩子,你没见过吧?”

“他还有个孩子!”这事我倒是从未听闻。

见我几乎惊掉下巴,他也见怪不怪,兀自喝一口水,才继续慢慢说:“他那位夫人自幼体弱多病,这孩子得来不易,他夫妇二人也格外重视。不过,许是因为母体虚弱,这孩子一生下来便时常病痛,自幼精心养在府中,甚少出门,旁人未曾见过,你没听说也是正常。”

原来,他还有个孩子。

看着面前这人悠然自得的样子,不由生出好奇,看他与黎嘉贺的关系,也算不得多么深厚,怎么黎府中的事,旁人不知道的,他倒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见我沉默半天,他抬头望过来,这才看清我的眼神,瞬间了然,便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边细细道来,“当年,那孩子几次病入膏肓,连宫里的太医都回天乏术,正好赶上师父回京,他夫妇二人亲自来赵府请师父过去,当时我也在,便跟着同去了。当时看到那孩子,确实十分虚弱,师父也花了好多天的功夫,才将他从阎王殿拉回来,只是说日后要静养,黎嘉贺就专门劈了座别院出来,供他休养。后来,我曾替师父去复诊过一回,那时的他已有两岁多,身体已大致恢复,只是比寻常同岁的孩子,还是要瘦弱几分。之后,就没有见过了,仔细算下来,也有三四年了吧!”

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可知他的病症有多棘手,难怪要亲自去找连知韵的师父。

也是,好容易救回他的性命,他们夫妇两个恐怕时时都小心谨慎着,不过,那孩子如今也有五六岁了,竟从未当众露过面,倒是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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