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看到的是眼满真诚,又觉得有一丝魅惑,不禁咽了咽口水。

好容易理清纷乱的思绪,才记起从刚刚到现在,自己一直都没有行礼,可此时再问安,又不免显得怪异,无助的抬头,却正好对上他有些疑惑的目光。

再这样僵持下去,只怕自己更加失态,于是赶紧一福,说:“时辰不早了,我现在就将东西还回去!”说着,赶紧绕过他往外走。

不等与他擦肩而过,又被一把拎回来,接着打开木匣,仔细瞧了一阵,最终挑了个白玉的簪子,幽幽道,“不急,这支玉簪很适合你,你留着吧!”说着,一边将簪子插到我头上,那般不经意,仿佛一切顺理成章。

我自是知道这些首饰何等贵重,忙伸手在头上摸索着,想要取下,“多谢陛下圣恩,只是这玉簪太过贵重,奴婢不敢当!”

不等我将簪子摘下,他又一把将我伸在半空中的手按住,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定定看了我片刻,似觉得有些不妥,这才收回手,又说,“覃嬷嬷以前一直在母后身边服侍,母后亡故之后,她悲痛难耐,朕才将母后的一些遗物交由她,算是寄托一份哀思。这些首饰多年不曾面世,今日到了你这里,也是有缘,你能让它重见天日,又何需推辞呢?”

这一通长篇大论,我也不知该如何接,思忖片刻,还是领旨谢了恩。

木讷的捧着匣子往外走,出了院门才恍然大悟,覃嬷嬷越来越糊涂,说不准又会将我认成谁,到时若再受点刺激,就不好了。况且,这些首饰都是她珍藏多年的,要是看到平白无故到了我手上,不知又要闹出什么动静!

细想下来,还是先不过去了,等到明日直接交给连知韵,让他找个时间,悄悄放回去,也省了一场风波。

把东西给连知韵的时候,他还不忘趁机取笑我一番,我只恶狠狠回瞪一眼,不帮着解围就算了,竟还敢打趣!

两人一阵说笑,又才想起那天在别院外遇上濮阳临的事,说是碰巧路过,但拐进巷道也没有旁的去处,不是去看覃嬷嬷又是去哪儿?

他这样做,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我并未直接了当的问过,正好趁机问问连知韵,我走之后,濮阳临可有去过,连知韵却连连摇头。

奇怪,他都走到那儿了,为什么还是不肯进去瞧瞧?

如他所说,覃嬷嬷以前是伺候过他母后的,算是十分亲近,况且,他的言语之中也总是透露出对覃嬷嬷的关怀惦念。若说以前是碍于黎太后在后宫只手遮天,如今这前朝后宫都由他一人掌管,为何还是不肯去见一见呢?

卫氏一族世代袭程太医院院首之位,连知韵自幼出入宫廷,他与濮阳临年纪相当,所以关系很是不错,应当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认识覃嬷嬷。换而言之,覃嬷嬷对濮阳临幼年时的玩伴都如此亲近,更别说对濮阳临本人,若有一天,濮阳临真的站到她面前,还不知她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但这座皇宫里,发生过太多事情,也许就是因为看得太多,承受了太多,她才变成如今这恍惚的样子。濮阳临一直不忍心来见她,应当也是这个顾虑吧,有时候,心有所系才有支撑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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