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夏,宫里几处池塘已有许多荷花探出花苞,尤记得珮荨的母亲喜爱荷花,于是津国皇帝专门命人在宫中池塘皆中满荷花,每逢花期,都能一睹满园娇艳之景,也因此流传了一段帝妃之间的佳话。
在这寰方的皇宫里,也有这么一段令人艳羡的故事。赵妃自入宫以来,一直郁郁寡欢,时常称病居于宫中,一个月都难得出来一回。听说她也十分喜欢荷花,这满池的荷花,便是濮阳临特意为她种下的,身为君王,为博佳人一笑,能做到如此用心,确实让人羡慕。
盛夏的早晨,花苞初绽,却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如同赵妃本人,是个婉约的性子。宫里许久未见此等美景,众人自然都忍不住驻足多看上几眼,我也不能例外。
趁着一早,天还未大亮,只身出门前往北门的花池,天边隐隐泛着红光,接连一个月都是骄阳似火,也只有趁着这时候才好出来转一转。
本以为,如今的宫里还算清静,不想远远就看到池塘边对峙的两人,原本我深居追云阁,宫中诸事从不过问,况且那两人都是濮阳临的嫔妃,后宫之事最是难解,我自是不愿沾惹上身。
本想趁着没被看见悄悄回去,转身之际,又想起那赵妃是连知韵的幼时知己,眼瞧着站在她对面的颜美人笑里藏刀,似要剑拔弩张的架势,好歹我与连知韵也有交情,若眼睁睁看着赵妃被她欺负了去,也实在说不过去。
纠结良久,还是转身走了过去。
朝她二人行了礼,不等我多言,那颜美人倒是先开了口,“这不是追云阁的御前侍奉相宜姑娘吗?”说着,又朝我走近两步,“早就听闻,相宜姑娘学识渊博,居追云阁女史之位,甚得陛下重用,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这话听着酸人,我只装作不懂,礼数周全的又福上一福,“相宜自知浅薄,美人此言,断断不敢承受!”
隐隐听到她轻笑一声,脸上流露出的表情也更加得意几分,“一早碰上赵姐姐,这又见到了姑娘,真是难得,方才我正与赵姐姐商量着,去湖心亭小坐一会儿,不知姑娘可有兴趣同行?”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往亭中示意,面色如常,倒是一旁的赵妃一脸为难。看来,她是想邀赵妃去亭中小坐,赵妃自是猜到她别有用心,开口推却,这才僵持起来。
等了片刻,赵妃依旧没有说话,我只好又朝颜美人行了个礼,道:“美人折煞奴婢了,相宜不过区区宫女,如何能同两位主子相提并论?只是······”说着,一边故作为难的看向赵妃,“近日,陛下作了几篇写荷的诗词,奴婢学识匮乏,不能从旁协助,听说赵妃娘娘素喜荷花,又通诗书,所以特前来求教。但娘娘既要陪颜美人,奴婢自然不敢叨扰,今日这时辰有些晚,陛下应当快要下朝了,奴婢要赶回追云阁,就另寻机会再来劳烦娘娘!”
果然,我起身之际,颜美人就笑脸迎上来,“瞧你这话说的,你求教赵姐姐,是为陛下办事,我若再缠着姐姐不放,未免也太不懂事了!”
她话已出口,我自然趁热打铁,忙笑着谢恩,“如此,就多谢美人了!”说着,又看向赵妃,“追云阁已备好笔墨,不知赵妃娘娘可否赏脸,随奴婢走一趟?”
一直沉默的赵妃,这才动了动眉眼,柔声道:“既是为陛下办事,我自当竭尽全力,还请姑娘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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