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见礼了。”
隆运帝摆摆手,制止了将要向他请安的众人。
“众臣都在,朕便一并说了吧。”
隆运帝好似一夜之间就老了好几岁,身形瘦削,嗓音沙哑,眼底暗沉,语态空寂。
他上前点了一炷香,认认真真的敬上,又俯下身来,捡了些金纸添到火盆里。
“皇后仁爱,不忍子民受苦,又逢夏日,燥热难耐。故临走前特意留下过遗言,丧事简办。”
“朕,虽不愿,然皇后多次嘱托。”
“传朕旨意。今日守完灵后,除了皇嗣必须为嫡母尽孝,其余便各自回家去吧。”
不用日日哭灵自是好事,众人赶忙弯腰叩首,口称万岁。
只是还未等众人起身,一阵惊呼声就从前头传来。
“陛下——”
“父皇!”
完了完了,什么情况,剧本里没这段啊!
不会是这狡诈皇帝临时反悔摆烂,也想来个诈死好去提前和母后过逍遥日子吧?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心急的林时明在成为苦难打工人的震慑下反应迅速,拼命往前扑,稳稳接住了将要摔倒在地的隆运帝。
可还没等他心急的要叫太医,就感觉自己的袖子好像被一只手给拽了一下。
林时明低头,隆运帝眼皮底下眼珠子咕噜噜的转。
“……”
“太医!快叫太医!”
后面众人已经慌乱起来,大公主首先奔上前来抓住隆运帝的手,嘴里还呼喊着要叫太医,驸马萧逢则同样跟了上来,守在大公主身边。
“母后过世,父皇也突然生病,太子殿下,你做何解?!”
迟了一步的平王没能凑到隆运帝身边,干脆便站在旁边对着陆予熙质问。
这诛心之言刚刚出口,宗室之首启王便首先出来替陆予熙辩驳。
“平王此话何意?莫非你是在指责太子?!”
“本王不过实话实说罢了,短短一日不到,皇后、陛下接连出事,怎会是巧合?太子妃掌控宫禁,太子代理朝政,这几日又没有外人再能见到父皇母后,怎么不该是他们二人给臣等一个交代?!他们二人难辞其咎!”
“啪——”
众人惶神之际,平王被方才还在痛哭的和悠公主狠狠给了一巴掌。
“你放肆!眼下父皇不过是太过伤心而昏厥,并未驾…并未出事,你指着太子的鼻子质问揣度,又是什么意思?父皇是皇帝,太子是储君,你将父皇置于何地,又将君臣之礼置于何地?!”
和悠公主一顿斥责,只叫平王咬牙切齿。半晌,他才强迫自己先向陆予熙行了一礼,
“本王并无不敬储君之意。只是如今父皇晕厥,原因不明,太子又…太子到底只是储君,怎能执掌大局?”
“那你说谁能执掌大局?”陆予熙直视平王。
“当然是太——”
“是病困已久,不理世事的太后,还是屡屡犯错,野心勃勃的你?”
“太子不愿交权便罢了,何故污蔑于臣?太后娘娘虽然病体,但依然是我昌平朝名正言顺的太后!”
太后?他算哪门子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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