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过午时,秦琥公干完毕,回到府上,未见侄子过来,心里了然。便出门唤来随行的小兵道:“你上马去,到西南坊那边把我侄儿叫来,把李兄弟也请来。”

小兵听了,喜上形色,再一看,正是何府公子何承檐是也。只见他脸已被太阳晒得黢黑,脱了一二层皮,被校场上的土培了层灰,汗水落下,冲出几道泥沟。他现时这幅样子,叫李赤与秦何仇见了,也要多看几眼才能认出来。

何承檐领命,出了府去,跃上马,把马一拨,这畜生踢踢踏踏小跑起来,何承檐勒了勒马道:“慢些、慢些,好不容易得闲,你急什么?若要碰伤个人,看把你宰了,老子也要倒霉!”

这时正是街上人多时节,道路上摩肩擦踵,若非何承檐骑着马,在人潮里挤来挤去,不知多久才到李赤坊上。何承檐进去,秦何仇见了他道:“遭了,定是我叔父见不着我,叫这个小哥来寻我。”

李赤道:“无妨,这个事我也知道。上次我也给你叔父说过教你法术之事,他也不会怪你怠慢。这个小军爷,劳你在前通报,我们立时便过去。”

何承檐见二人都不认得自己了,心里甚不是滋味,气冲冲转身出门去,却听见后边师兄弟二人一阵大笑,李赤道:“何兄弟,你怎不认得我们了?”

何承檐怒道:“你倒好做甚么倒打一耙的勾当!”李赤与秦何仇二人赶忙告罪才好,三人牵着马一同去寻秦琥去了。路上何承檐听说李赤正给秦何仇教新法术,便道:“我表哥也有个法术,赤哥也不会。”

李赤奇道:“什么法术?”

何承檐道:“若江湖上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仇哥儿,结下死仇,只需他往家里告上一状,我们卫武侯爷麾下的将士,不把这人活撕了?”

李赤听了,笑道:“不错,钱能通神,权能通天,这个法术,比我教你的都顶事多了!”

秦何仇不理二人耍笑,三人又说了何承檐在校场的事,何承檐苦水还没倒完,已至秦府。越快至地方,他脸色越苦闷,到了门头,何承檐过去把马栓了,回到马卒队里,李赤和秦何仇去寻秦琥。

见了秦琥,秦何仇赶忙告罪,秦琥道:“你与李兄弟有师门的孝悌情义,我怎会怪?咱家里也不是那些文臣家里,计较这些小节作甚?再说这事不急,缓些再说。”说罢叫来亲卫,道:“今日给何家小子也准一日假,你去叫他卸甲时慢些,小些得了甲风。”

过了不久,何承檐笑嘻嘻的跨步进来,道:“主家多虑了,我这个体魄,怎会和寻常士卒一样,也得那甲风?”四人坐定,边用茶果待宴,边谈天说地。

说的还是那伏虎郎君。何承檐知李赤曾在伏虎郎君庄上住过,要李赤话一话这个凶星,李赤道:“我虽在他庄上住过二月,见他的面也不多。这个人,师弟也见过,长得也算周正,左眉上有道细疤。当时我眼里,他虽在江湖上是一方豪杰,却也没甚奇的,谁知如今这个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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