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赤点头道:“是也,如今有三四个州府,已经绝收。咱们山门里的家什,让灾众糟蹋了大半,不知掌门去哪里弄钱修缮?哈哈。”
他想到凭真上人为筹钱只能和那些达官贵人们你好我好,不由笑了俩声。
秦何仇问道:“这等灾事,有何笑的?”
李赤辩解道:“我想到师伯又要到处去诓钱,说不得要诓到你家来,求到你头上,才笑出来。”
秦何仇应付道:“也是。”
李赤心想:“我这师弟,心肉太嫩,见人遭灾,耍笑话也不让说了,我若在那些灾众旁里,定然有银给银,有力助力。如今远在阳谷,便给他们哭上一场,能顶甚用?”他心里给自己犯口戒开脱了,说到几个相熟的同门,牵挂了一阵,又兴冲冲说回王磐造反的事上。最后说道:“那王磐扯旗道‘替天行道,为民乞活’也不是虚说,算有些仁义。倒叫我有些佩服他了。”
秦何仇道:“刚说那蔡家上下,几无生还的。想必那王磐也无几些仁义之心,现时的仁义,怕是作伪罢了。”
李赤不以为然道:“师弟,你还不知哩。往常我走江湖,见到的这个员外,那个补缺,良善的少,作恶的多。更不说蔡家这等做买卖的,无个心狠手辣,怎做得出偌大家业?”
秦何仇反驳道:“早前你从他们手里救的那个女娃,不知有甚么恶?”
李赤一时叫驳的难开了口,停了一阵,道:“嗨唉!说是教你本事,怎说到哪里去了?还未到家,先与你说说江湖上各色人等的来路。”
这事说来话长。侠以武犯禁,能在江湖上混,让朝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自有超出常人的绝技。一类是像这师兄弟二人一般,因些缘故修得道法佛法,有些道行。这些人有的志在长生,淡薄名利,不招惹是非,却有些不长眼的惹到他们头上,或是在他们眼前作恶,一来二去江湖上也有了这等人的名字。有的没有什么道心,学成本事要衣锦还乡,只是他们一不会耕种,二不会经营,自是一头扎进江湖当中去了。这些人后面多有师承教门,多以正道自居。也有些信奉黄天、白莲等邪派的,行事极恶,别人作恶是为钱为利,这些人却为恶而恶,此类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再一类是各个帮会、门派、武林世家里的人物。这些人靠的是祖传的内功外功,因此对这些绝学秘笈等物,最看得紧。这些人在江湖里人数最多,本事参差,过得却多是舒坦富裕。他们虽也口称江湖道义,但常发作奸犯科之事,引得朝廷动用雷霆手段,其自身之间,也常有仇杀,灭门灭派,也不少见。
还有一类,乃是天生的人中之雄,便无个师承、家传的本事,也不会沦于平凡,和那土里埋着的狗头金一般,总会耀人眼目。他们有些在江湖上独来独往,有的与意气相投者结为兄弟,便可为之刎颈。这些人的事迹,平凡百姓听说的最多,所以“好汉”之名,说得也多是他们。譬如王磐,便是这样一个好汉。他祖上中举做官,凭此功名攒得家业,其后无些有出息的子弟,只是老实忠厚,所以家业日衰。谁知出了他这样一个子弟,天生的神力,又好舞枪弄棒,打抱不平,待其父亲过世,没了管束,几年间便成了山东江湖里一条响当当的好汉,才有了后来之事。
再将给朝廷办事的人物,单立一类,正合四象之数。若与这些人为敌为友,又是八卦之数。李赤分门分类都八卦完了,叹道:“你与播也思这场因果,日后五分在战阵上,却也有五分在江湖里。他若一心躲藏,哪支军士能捉的住他?因此才与你说这些。我出山门时,师父共教我一十三样本事,你会了九样,我再把剩下的四样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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