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里外的米仓镇,此刻也是大雨如注。
已到了半夜,杜月娘还是睡不着,索性披着衣服坐在门槛上看雨。
周帷早在几天前就出发了,除了留下一人看着她,他带走了所有人。
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杜月娘总觉得今晚要发生什么大事。
“喂,你家主子去哪里了?”
她对着门口的人影叫了一声。
如她所想,他们是不会理自己的。
杜月娘睡不着,又没事干,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想起三年前那个夜晚。
她的孩子,就是在一个雨夜来到这个世上,眼睛都没睁,又走了。
她承认,自己是贪心虚荣,周帷更不是什么好人。
可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他什么都不懂,却也跟着一起承担了因果报应。
杜月娘叹了一口气,抬手摸到脸颊,才发现脸上都是湿的。
“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活着就不错了。”
她胡乱在裙摆上擦了擦手,准备起身回房。
外面传来房门关闭的声音。
杜月娘站在原地,看着周帷浑身湿漉漉穿过院子进来。
“你去哪儿了。”她问了一句。
“别管。”
周帷没理他,径直进了屋子。
透过雨帘,杜月娘看到有一个黑衣男子扛着麻袋去了火房。
她转身跟上周帷,“先把衣裳换了,春雨最凉,一不小心就会得风寒。”
周帷坐在凳子上,根本没听杜月娘说的话,兀自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杜月娘懒得理他,找了干净的衣服放在他旁边,就要走。
“月娘。”周帷伸手拉住她,脸上呈现难得的笑容。
杜月娘不着痕迹移开眼,周帷如今的面容,笑起来总让人觉得阴恻恻的怪异。
周帷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你说,周桓看到他儿子的尸体,会不会发疯?”
杜月娘张开嘴,头皮发麻。
“你......你要干什么,这是死罪,你知不知道?”
周帷看了她一会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目光阴翳,“你难不成以为,我现在能活?”
“宋若甫就跟疯狗一样追着我,要不是他那一把火,我能成现在这副鬼模样?”
“我苟且到现在,不是因为怕死,而是不想让周桓那个逆贼过得如意。”
“我豁出命去,才有了现在的收获,不从他心上剜一块肉下来,绝不会罢手。”
杜月娘想起刚才在院里看到的画面,颤抖着问,“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带谁回来了?”
“这是我的事,你别管。”
周帷冷下声音,“你要是害怕,就收拾东西滚。”
他松开手,杜月娘赶紧后退一步。
她再不走,就真的要被周帷拖下深渊了。
心里反复思量了好几次,才鼓起勇气,回道:“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周帷抬头看她,眼底一片死寂。
“滚。”
杜月娘按捺住逃离的脚步,沉下心跪在他身边,磕了几个响头,“殿下对妾身有恩,妾身无以为报。铺子上还有事情要处理,三日后,妾身就离开。”
......
距离太子失踪,已经过去两天了。
外头已是人仰马翻,官兵和驻军一寸一寸地搜,方圆五十里的草皮都快被翻了一遍过来。
“还是没有线索吗?”花姜撑着伞,站在院子门口。
对面站着宋若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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