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都是要脸面的,又是在那等烟花之地。
江闻远好生同白家道了歉,又赔了好大一笔医药费。
这事儿虽闹起来,也只对外说两人有些误会,不了了之。
没想到第二日戚音然竟递了帖子登门。
云舒院内清仪正吃过早膳,翻看着林霜月送来的各处账本子。
“我要见江清阑。”戚音然一进门便是这一句。
清仪看她脸色不好,知道是为了昨日的事,心里有些愧疚,忙让雪枝去寻人。
“是我不好,说漏了嘴,我哥哥他……”清仪想解释却不知如何说。
戚音然跟着清仪坐在桌案边,握了她的手,叹了口气:“我不是怪你,我也知晓清阑哥哥待我的情谊,只是我与他……我想着还是要说清楚才好。”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江清阑已经到了院中。
昨夜受了罚也没耽误他今晨的拉练,他刚从演武场回来,就听说戚音然来了府上。
一身玄色的盔甲还没来得及卸去,墨发高高束起,倒是戚音然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虽是抱着兴师问罪的态度来的,却还是忍不住微红了脸。
清仪对着自家哥哥使了个眼色,又屏退了丫鬟,将院中小亭留给他们叙话,自己也回了屋子。
雪枝看着站在院中的两人,不由感叹:“上一回,二少爷和二少夫人也是在此处说通了情意,咱们云舒院可比姻缘庙灵验。”
清仪却摇了摇头:“我瞧着未必,音然有她自己的想法。也是我逾越,将她的婚事透露给哥哥才惹出事来。”
“小姐不必自责,大公子的心意昭然若揭,两人这般说开了也是好事。”雪枝轻声安慰着清仪。
江清阑看着眼前之人,面上虽平静无波,心里却在打鼓。
见她不开口,只好先打破寂静:“对不起,我不该搅了你的姻缘,实在是那白家的不堪托付……”
戚音然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江清阑略带恼意的眸子,认真道:“我本也不想嫁去白家,清阑哥哥是帮了我。”
“只是……你我之间还不到这般能替我打抱不平的地步,你这般作为若被旁人察觉出端倪,该置我于何地呢?”戚音然话锋一转,言语中的疏离不言而喻。
江清阑一时语塞:“我……”
戚音然侧身坐在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缓声继续道:“我和清仪自幼一同长大,我同她一样,一直视清阑哥哥为最敬重的兄长,我这么说,清阑哥哥可明白?”
江清阑喉中有千言万语如鲠在喉,这就是他一直不敢表明心迹的缘由。
从前他觉得戚尚书不喜欢武将,总想着自己拼出些实绩,回到上京,才好向戚家开口。
回来后又察觉音然待他毫无男女之情,这情意也就一直压在他心口,他太怕她拒绝他了,就如今日这般。
他低头苦笑,最终还是开口道:“是我逾矩了,这些年看着你和仪儿一起长大,总将自己放在兄长的位置上,却不想做下的事会给你带来麻烦,音然,你不必在为我的事忧心,从今往后我会收敛行迹,找准自己的位置,不给你惹麻烦。”
说完这一句,江清阑再待不下去,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院子。
站在远处的清仪长长舒了口气,看着江清阑那冷得能凝出冰来的神情,她大概知道两人都谈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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