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咱们的骑兵闯入吉安,红营贼寇的骑兵连追都追不上……这才多久……”舒恕脸色一沉,看着那些忽急忽缓的红营探马出神,能拿来充作探马的,必然是红营骑兵中的精锐,这么短的时间内,红营便是神仙也不可能把所有骑兵部队都练到这种程度。
但这已经足够让人吃惊了,舒恕也是从小练习弓马长大的,要把骑兵培养到这个程度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和资源、那些探马要多么的刻苦训练,他一清二楚,虽然从他们的策马和行动来看还远远比不上八旗的精锐和绿营的精骑,但要是再给他们一段时间呢?
“姚启圣……看起来他还真没说错……”舒恕想起当初和姚启圣的那些互相攻讦的奏疏题本,当初他气愤于姚启圣这个汉人专权,从来没有仔细去查看过姚启圣说了些什么,只是不断的上疏咒骂他。
可如今面对着红营大举南下的局面,舒恕反倒清晰的记起了姚启圣那些夹杂在骂战之中的观点,就在这城楼上看着那些红营的探马,竟也品出了一些味道来:“三藩、郑逆者,如健硕之老汉,其势虽盛、其气竭也,一鼓作气不能胜,则日渐衰颓、渐次削弱,故时日愈久,我朝胜算愈大。”
“红营贼寇则不然,其如总角之少年,势弱而气盛,朝廷不能趁其势弱而制之,则其日益茁壮,终至不可制约也!红营贼寇不同于三藩逆贼,时不在我而在其,若不能倾国以制、一鼓而除,他日恐有倾覆之危。”
“时不在我……”舒恕喃喃念着这四个字,眉间紧紧皱了起来,抓着城垛的手紧紧攥着,微微有些发白,以前他总以为是危言耸听,但如今事实摆在面前、刀子悬在他的头上,由不得他闭眼堵耳、视而不见。
“大人!”一名将领急匆匆奔来,惊醒了正分神的舒恕:“探马回报,红营正于长乌镇至林家庄一线水道构筑炮台、布置火炮,还在河段之中打下桩木,又有船舰往来巡视,似有截断贡水水道之意。”
“果不其然!又是探马直逼城下,又是截断贡水水道,是要将咱们和姚启圣那厮分割开来了……”一名将领笑道:“红营贼寇此战主要目标还是歼灭姚启圣所部,咱们只需守好赣州城,就坐看姚启圣那厮和红营同归于尽。”
“平日里吵吵嚷嚷也就罢了,大敌当前,正是同心抗敌之时,怎可坐看友军被贼寇歼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舒恕却一反常态的呵斥了一句,冷声道:“红营贼寇没有逼城掘壕围困,看来他们是把重点放在围攻雩都之上,分来我赣州城的兵马并不多,应该主要任务是监视和隔断我军与雩都的联系……既然如此,咱们就有缝隙可以钻!”
“达鲁尔,刘参将,把你们两部骑兵集合起来,咱们也不能缩在赣州城里一动不动,要寻机冲击红营贼寇的防线,让他们不得不留下人马来看着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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