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徵朝垂眼,目光定格在她咬破皮的唇上,纤细的脖颈。
气氛诡异地?升温,温知禾信他会做出这种事,不由吐息:“……你真无耻。”
“嗯,是有些。”贺徵朝也承认,“但我?不会让你的助理留宿街头?,酒店配置也会更好?,这点你放心。”
温知禾推开他,理了?理翘起的碎发:“这方圆百里距离片场最近的酒店就几?家,你让她住好?的,有没有考虑过通勤问题?”
她哦了?一声,轻哼:“也是,你一降生就在罗马,哪里知道打工人还要通勤。”
“我?记得。”贺徵朝深深地?看着她,“你生日那天下了?场雨,在柏托国际酒店门口等车要回民?宿。”
“那时我?确实不明白,既然打算在外住宿,为什么不就近选择柏托。”
忽然的忆往昔令温知禾大脑宕机了?一瞬,听到这番话,她本能地?想要回刺贺徵朝,但不待她开口?,一只手又?落到头?顶,厚重又?温热。
“如果下次见不到你,我?会很遗憾,所以让人给你安排了套房。”
温知禾去推他的臂弯:“你……”
贺徵朝的手落放在她脖颈处,轻柔地?按着,目光很静:“所以?无论你是否在罗马,我?都?会想尽办法让你留在那里。”
一句情?话被他说得郑重其事,哪怕温知禾被他的糖衣炮弹狂轰到麻木,此刻心里仍无法克制住波澜。她按着乱跳的心,放话得毫无底气:“那你……你离开我?的罗马。”
他走后,温知禾把门关紧,透过猫眼往外看眼那道背影,扭头?确认卡在卡槽上,这才往浴室走去。
把要换洗的衣服挂好?,温知禾扭身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凑近打量。她看见自己?有了?黑眼圈、面颊上也有两个不显眼的痘,果然再?好?的皮肤熬了?把月的夜也会暗沉、冒油。
温知禾左瞧瞧右看看,想到刚才贺徵朝凑得那么近,也许会看到这些,心里不由淌过一丝不自然。
转瞬她又?拍了?下自己?。奇怪,她为什么要在意贺徵朝眼里的形象?长痘有黑眼圈又?怎么样,和他什么关系?
温知禾推远距离,挑开花洒扳手。
平时为了?早点休息,温知禾向?来速战速决,今天为让贺徵朝在外面等久些,她打算好?好?清洗一遍自己?。
挤一把洗发水往头?上抹匀发泡,温知禾薅下了?本就不富裕的发丝;弯腰清洗小腿肚,温知禾被抓破的蚊子包刺挠到;她竟不知,自己?身上居然多了?这么多不好?看的印记,尤其是那几?个没消退的蚊子包,看着实在是太丑陋了?。
温知禾虽然没有容貌焦虑,平时也很少打扮,但自小是在一声声美貌的夸耀下长大,对一些疤痕也稍许会在意。
关了?水,吹干头?发,温知禾没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偷懒,老实巴交地?按照护肤步骤,一层又?一层地?抹上护理液。
润肤霜香气浓郁,即便穿了?条极为保守的纯棉圆领睡裙,温知禾也能闻见领口?的香气。
再?看那蓬松的高颅顶,内扣的卷发,温知禾又?莫名看出几?分刻意。
她洗掉手上的护手霜,想再?洗把脸,看眼那高奢的牌子包装,最终选择放弃。
换下的衣服,温知禾扔到脏衣篓里,旋即拧开门,趁他没回来,爬到床上把自己?裹好?。
像鱼回到水里,温知禾舒坦得浑身放松,紊乱的思绪也得以?歇息,想到自己?那些没头?没脑的操作,脚趾微微蜷曲了?下。
她本以?为贺徵朝会马上回来,但并没有。
盯着微亮的那堵墙,温知禾默数一分钟,还是没有看见他。
为什么要等?奇了?怪。她闭上眼,不过会儿,又?睁开。
睡不着,温知禾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
她第二次睁眼,手捏着被褥要起,余光里瞥见了?一道高挑的身影,呼吸停顿一息,立即重新闭眼。
行至床榻旁,避免扰醒,贺徵朝没有开灯。他坐在床边,理了?理温知禾的发丝。
回来得晚,是因为接了?通半个钟头?的电话。由于?他三番两次因私事推掉应酬饭局、延后开会时间,所以?即便是近两年已放权不再?管事的贺鸿忠,也难免不会听从董事会的意见,亲自拨来电话,向?他劈头?盖脸几?句微词。
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因为什么人,并不是绝对隐秘的行程。贺鸿忠无需特?意去查,自有人向?他递话。
说到最后,贺鸿忠笑叹他关心妻子,少见的痴情?,却也并未太放在心上,只嘱咐他,不必要太过溺爱,女人是容易蹬鼻子上脸。也许是出于?长期与聂盼珍分居两地?的缘故,贺鸿忠说起这句忠告,难得有几?分真情?。
忠告只占据短短一分半,之后的二十分钟,便是冗长的阔谈商务。
放在先前,贺徵朝或许会认同贺鸿忠的话,但现在,他忽然发觉,即便是蹬鼻子上脸,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贺鸿忠聂盼珍育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吵架拌嘴大半辈子,最后分居两地?,逢年过节都?鲜少见面。
他无法越俎代庖,评定祖父母的关系是否敦睦适宜,但倘若是他和温知禾,这便是不好?。他们没有结婚登记,拥有一份法定的、无可替代的身份,何况是连接血脉,难以?割开联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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