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的念头?像嗖地?燃起的火苗, 一巴掌拍下,转瞬即逝, 又?烫得手疼。

温知禾不想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干扰,投入工作的半个小时后,因为灯光组的不对付,她的注意力成功转移。

晚间七点,温知禾吃了?口?饭,晚上还有一场夜戏要拍。她下意识抬头?去看贺徵朝的站位,没看见他。

想也是, 他三点半就走,怎么可能还在那里。

温知禾为自己?的好?奇心感到不齿, 低头?扒拉饭菜, 休息四十分钟, 继续开工。

原先预计九点半结束的戏,因为种种原因拖到将近十一点才结束, 已是家常便饭。

温知禾按着脖颈,扭一扭头?,甚至能听见那里的嘎嘣嘎嘣响。上次体检她的骨龄已经?翻倍,这次不会真成八旬老太了?吧。

她拎起帆布包,脑子乱乱的,小雪兴奋地?跑过来问:“温姐, 傅老师杀青请吃蛋糕,你吃吗?”

温知禾停顿一秒, 不为所动:“不用了?,你们庆祝吧, 我?腰疼。”

“哦好?!那您艾草贴用完了?吗?用完了?我?再?给?你送。”

“第二包刚拆,够了?。”温知禾拍了?拍她的肩, 往旁边的小径走。

她刚转过头?,在第二棵银杏树下,看到白日所见的身影。

贺徵朝就站在那里,褪去西服,衬衣松散地?敞开两粒纽扣,弯曲外露的小臂强健有力,拿着手机放在耳廓,应是在与谁通话。

他视线斜乜而来,于?半空交汇,慢慢与她正视。

小雪很有眼力见地?不告而别,周围的人事物就像被模糊处理过,一下变得失真。

她还没回神,贺徵朝便已经?向?她大步走来,用她听不懂的声腔,同电话里的人挂断。

“刚结束?”

他轻柔的目光像半月,落在她身上,嗓音低醇悦耳,不紧不慢,“没别的事要做?”

温知禾“唔”了?声,似乎猜到他所指的别事是什么,但没细想:“能有什么事,我?都?要累死了?。”

她快一步越过他,走到银杏树下,想起那件没送出去的胸针,现在应该随着一件珍珠项链即将被拍卖了?,下周,还是下下周?

回酒店,套间崭新得像被阿姨收拾过,衣物、生活用品摆放很齐整,连她的贴身内衣裤也有专属的暗格。这已经?超脱pa的服务范围,可想而知是谁干的好?事。

夏天出外景容易冒一身汗,温知禾习惯一回来就洗澡,从衣柜里拿了?睡衣,转身对上贺徵朝的目光,她停顿了?一秒:“我?要洗澡。”

贺徵朝点头?:“嗯,我?洗过了?。”

温知禾皱眉:“你能不能先出去……”

“怎么了??”

“这个是透明的,你还问我?怎么了?。”温知禾负气,一脸不快,“它的雾化效果太差了?,跟全透完全没区别嘛。”

贺徵朝轻笑:“还怕我?看?”

温知禾:“……”

坏死了?!

贺徵朝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不会特?意看你,你去洗。”

“那也不行,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温知禾像炸了?毛的猫,音阶向?上高扬几?分,碍于?隔音不好?,又?克制地?放软,像猫爪在他心上挠似的。

她嗔怒的表情?也可爱,双眼眯起,唇角向?下撇,忽地?意识到问题,忙不迭质问:“而且你都?住这里一晚了?,没有助理帮你订酒店吗?”

贺徵朝古井无波,唇边的笑不减,平静得仿佛在说‘好?孩子你总算想到这点’。

他不会让她的话无故落到地?上,回答得也坦荡:“没让订。”

温知禾纵使猜到,依旧会感到不忿,她扬起一只手,攥拳捶去:“出去,晚上不能睡这里!”

在她捶打的第三次,贺徵朝无可奈何,用掌心托包住那只拳头?,攥紧腕骨,将她牵拉入怀:“别让我?离你太远。”

“也别推开我?。”

热气拂耳,他低沉的嗓音像一把砂砾,流入耳廓中。任何恳求的话,从他的声腔里传出,总带几?分遗憾之下的胁迫,“如果你不想和我?同房,我?会让住在你隔壁的助理去另一间安排好?的住处。”

温知禾心里一惊,抬眸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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