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萦挽着陈氏胳膊,就那样静静的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水榭居,初夏又张罗了点心茶水。
见陈氏依旧愁容满面,缇萦很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陈氏紧锁愁眉:“……他们父子是一类人。”
缇萦木了木,也不知怎么接话,期期艾艾道:“或许吧!”
陈氏瞧缇萦是真的不知,也没在多言。
周亚夫就坐在那里,一直静静地瞧着周正。其实他这三个儿子中,周阳和周安都像各自的母亲多些,唯有周正最像自己,一举一动,一笑一怒,都酷像年轻的自己。
“……如今你这般出息,为父很是高兴。”语气黯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周正勾起唇角,“若是大哥没有惹下这端祸事,想来父亲能更高兴。”
周亚夫凝视着他:“自我知道你的存在起,我就一直关注着你,不单如此,在你还没有上战场前,我还去临淄看了你好几次。”
周正大惊,“你……你早就知道?”知道你还有一个儿子?
“知道。”周亚夫平静道,“可几年过去了,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我的孩子。”
一个女子怎会为了一个只在一起几十天的男人生下孩子呢!那可是要被所有耻笑,被戳着脊梁骨骂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连清白都不要了呢!
周正轻讽着挑了挑眉头:“多谢父亲明鉴。”
“你与缇萦的感情很好。”周亚夫装作听不懂他的讽刺,忽然说了一句,“要想袭爵,就要休妻另娶,娶一个与你身份相当的高门贵女,你当如何?”
“父亲说笑了。”为了这什么老什子爵位,要休弃缇萦,周正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然,你现在还不在爵位上,不明白其中深浅,”周亚夫拿起紫砂壶,对着嘴又喝了起来,而后,凝视着周正,“倘若你现在在呢,缇萦那孩子不受束缚,日日要出门看病救人,女红她不会,府中的一概事务她不管,而你身边连个妾室都没有,你当如何?”
最后这句话,他忽然提高声音,尖利如刀剑,狠狠刺入对手心房。
周正心头大震,猛然退了一步,随即立刻稳住。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心思这般缜密,洞察事情先机,窥探人心。难怪他能坐到今日的位置上,果然是极厉害的。
在与匈奴的对战中,几次凶险,他都能稳胜归来,看来果真是粗中有细。
周正缓了缓气,“父亲究竟要说什么?”
周亚夫慢慢的放下紫砂壶,往椅子后靠了靠:“你当初决心娶缇萦的时候,你可曾想到过这些?你大哥他便是在不对,他也能堵住悠悠之口!只要谢家的事处理好了,你和周安也能顶着周家的帽子,在府里平安度过一生,如此两全其美之事,你为何想不明白,非要揪着老大不放?”
不说这话还好,周正听了,更加一股怒气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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