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一些刻苦修炼的动物能变化人形。他想飞升成仙,但每过一千年,就会被雷电打回原形。他为了躲避雷电追击,常常躲避进一处隐蔽坚固的石洞里,但最终还是会被雷电击中。天理昭昭,终究躲不过去。他被打散之时,会怨气冲天。
空气之中出现异常变化,月娥感到这里隐藏着一股怨念,不及时化解怨念,他们都会产生不同的幻觉,或许会如痴如狂。
没办法,桑嘉极不舒服地半蹲着。他比月娥高出半个头,洞子窄小,只能这样。
他眨了一下眼皮,乍一看,身边的月娥怎么成了七王叔。
七王爷伸手恶狠狠地卡住他的脖子,凶神恶煞般盯着他,似要摧毁他的全部意志:“死小子,你怎么敢带走我的女人!我要你的命!要你们全家人的命!”
“七王叔…”
洞子里窄得动弹不得,桑嘉听到“咔嚓”一声。
脖子被扭断,喉咙里冒出腥甜的血水,他哑哑地发不出声。
阿木一只脚蹲累了,另换一只脚,一下子看到遮住洞口的大石头被推开了。
他皱着眉头,伸手去重新盖上,娘子已跑了出去,在峭壁边大口大口呼吸空气。
腥风扑面,四脚蛟腾空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嗖嗖”地一声,向她咬来。
“娘子,快退回来!”
阿木惊吓得往前一跃,头重重撞在石壁上,血流如注。
月娥惊愕地看到身边两人寻死觅活的迥异动作。她不敢动,怕自己一动,他们做些更加古怪的事。
她轻轻念起自己知道的安神咒。一遍又一遍的安神咒在洞子里回响。
桑嘉跪在地上,头一歪,靠着月娥的腿昏睡过去。一路上活命要紧,他们互相搀扶,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男女授受不亲的那些礼仪。
阿木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伸手一摸额头,满手是黏糊糊的血。吓得脸白如纸,跪在地下直喘粗气。
一个侧身站着,缩着脖子的动作长久不能换姿势。这一刻,月娥觉得在暗河里划船闯险关的时候也是舒服的。至少可以想趴,想坐,想动哪里都行。
这诡异之地,咒语是不能停的。声声咒语使人的神情安稳下来,不再惶恐不安。尽管,三个大活人缩在巴掌大的洞子里太难受。
此时,出现了隆隆的雷声,就像要从头顶破空打下。
眨眼间,一位手执双斧,身穿黑甲的虬髯大汉,踏着两道黑白交加的雾气,出现在月娥面前。
他面黑如炭,两只眼睛瞪得像凶铃,手中双斧挥舞得虎虎生风,脚下雾气弥漫。
离月娥三步之遥,无论怎样使劲,就是不能再进一步,惊得他一声怒吼,“哪里来的?”
那狰狞的样子,吓得月娥双腿打抖,死死靠着石壁,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无论那鬼样子在自己眼前如何挥动斧头,咆哮如雷。她就是不能停止念咒。
僵持许久,鬼样子受不住,终于弃了双斧。
他双手抱拳,枭枭怪声,“娘子,随我来。”
月娥梗了梗脖子,停止了念咒。
看看身边睡过去的桑嘉和阿木,她压低声音问:“你是何人?要带我去哪里?”
鬼样子往后一退,他的身后出现一道虚门。眼前黑白两气交加,如一道桥通向虚门的入口。
“我是那道门的守门人。”鬼样子道。
月娥见源源不断的黑白之气涌入虚门,不行,不对,肯定不能去。
她狐疑地问:“那是何处?”
鬼样子两只黑窟窿似的眼睛里透出光亮,“阿罗界。”
他见月娥没有作声,不像是想要去的样子。便冷冷地看她一眼,转过彪悍的身体,一步一步震得地动山摇,往虚门走去。
月娥盈盈而拜,“等等,大伯,这石壁另一半潜入河底,可是底下有一处地方,是凡夫进入阿罗界的入口?”
鬼样子停住脚步,厉声道:“是。不管是阴物,还是阳物,凡是想进出阿罗界者,都会被五雷轰顶,打他个魂飞魄散。”
月娥心中疑惑,就想问个明白,免得他们像瞎猫一样乱撞,找不到出门。
她谦卑嘴甜,“大伯,听闻阿罗界也有一些不安分守己的修罗偷偷跑出来,到天上去与天人交战。他们大败之后,逃到暗河水域,可是这些水下的蛟?”
鬼样子转过身凝视着月娥,眼中精光一闪。只见月娥头上有一道淡黄色的光,令他的脸色不由得一变。
他微微颌首,想让人知道他的见识,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阿罗界的修罗被天人打败后,他们会逃到水底,成为阿罗界的低等生物。这些蛟不是低等生物,它们是阿罗水域里的水兽,守护阴阳之门。阴阳各行其道,凡是擅自乱闯入者,一个也不会放过。它们可吞阴魂,也可吃活肉。”
月娥闻所未闻,惨白着一张脸,“我不去阿罗界,它们为何要围攻我?”
“……”
“我要走生门,回到世间。”
鬼样子瞬间不见了,一道青烟在月娥面前慢慢消散,直到无影无踪。
脚下的暗河汹涌翻滚,呼啸声震得人的耳膜生痛。
“咝咝咝…”
群蛟不时从水中跃起,昂着头,张开吃人的腥臭大嘴,发出令人不寒而怵的威胁声。
阿木惶恐不安地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月娥,头痛欲裂。
两条路摆在面前,要么,推开石头走出洞子,被群蛟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要么,就在石洞里等死,枯化成泥。不管哪一种方式都是要命的,都是不可接受的。
不畏生死的阿木,这回颤着声音问:“娘子,怎么办?”
月娥的喉咙紧得说不出话来,捏着帕子的手直打颤,她怎么知道怎么办。
几个人走到这个份上,除了等死,还能有什么办法。出去洞子可以透口气,死得快一点。在洞子里,憋着气,钝刀子割肉,死得慢一点。
桑嘉打了一个喷嚏,醒了。一摸自己的脖子,还好好的在身上,刚才做了一个恶梦,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忧心忡忡地一摸月娥的手,“月娥,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我太难受了,手能不凉吗?心都凉透了。但她口里还得安抚:“桑嘉,放心,我没事的。”
桑嘉心里难过得无以复加,早知道带月娥出来,是害她死,还不如就让她在七王爷府上。
月娥心中煎熬。天呀,水下团团围住的那些吃人的蛟,再加十个桑嘉和阿木都不是它们的对手,我们还能逃出去吗?
为了平复恐惧的小心脏,她的眼睛死死盯住头顶上那处裂痕,开始念咒。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