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穿行在连贯远古的暗河里,寻找那道大自然留下的神秘之门。

“哗哗”的水声啪打在船沿上,阿木换了一个姿势,继续划船。他拼着体力,又划行了一天一夜,蜿蜒冰冷的暗河水像没有尽头。

月娥见状,这么耗尽体力不是办法,“阿木叔,划了这么久,找个地方歇息,养足体力再划。”

“是。”

阿木抹一把脸,再不歇息,两眼发花,双手酸得提不起桨了。

桑嘉一脸戒备地站在船头上,黑暗中,有什么东西飞奔而来。

他脚下一提,飞掠而起,挥剑砍去。

“卟卟卟”,一只巨大的蝙蝠被刺伤倒在河面上,扑腾挣扎。

“啊…”月娥看过去,吓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娘子别怕,我在呢。”桑嘉像一堵墙一样挡在她面前。

月娥看到红祆小妖将受伤的蝙蝠拖进了河底。

“阿生,前面是什么情况?”她不怕阴物,就怕这些嗜血的丑八怪蝙蝠。

阿生从黑暗中飘至,“娘子,前方要经过蝙蝠的窝子。”

月娥心里一惊,忙稳住道,“你平时在暗河里横行霸道,怎么允许眼皮子底还有这些活物?”

阿生不聚焦的眼睛望着她,“我与它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

切,这小鬼头柿子专挑软的,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那些蝙蝠有多少?小船离它们的窝子还有多远?”

阿生翻着眼白,摇晃着纤细的脖子,“可能有几百只?几千只?不知道。你们离它们不到一刻钟。”

前方,光线照不到的暗河上下一片漆黑。

冲过蝙蝠的地盘,与它们发生激战,全靠桑嘉和阿木的功夫。现在,两人疲惫得像狗一样哈着气。

得养精蓄锐,经不起人为的冒失。

月娥扭头,看着阿生,“你去前方阻一阻那些蝙蝠,不要让它们过来。”

阿生头一昂,“凭什么?”

月娥脸色一沉,“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我们冲不过去,能带你们出暗河吗?我又不是要你去伤害它们,只是这时候阻止它们攻过来。”

“嗯…”

阿生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身形隐去。

很快,河面上刮起了呼啸的阴风,将黑暗中那些扑簌簌的声音淹没了。

船停靠在就近的一处礁石边。

阿木提水煮茶,月娥将剩下的肉饼装在木碗里。

她脸色苍白,望着骨碌碌翻滚的茶水,惴惴不安道:“桑嘉,你和阿木叔吃过饭赶紧休息。一会儿,小船要经过蝙蝠的地盘,会与它们发生激战。”

桑嘉紧紧握住她颤抖的手,柔声安慰:“不要怕,有我呢!”

“你们想要保护我冲过去,就得养足了精神,那些巨大的蝙蝠是要吃人的。”

想起丑陋的蝙蝠,张开巨大的翅膀吃人,那场面就太惊悚了。

阿木深信娘子说的话,二话不说,闷头喝了一碗热茶,吃了几块饼,抹一把嘴,走到船屋坐下。他蜷缩着身体,头一靠船板,就呼呼睡过去了。

月娥缩回被桑嘉握住的手,催促道:“时间有限,你也快去睡。”

事关生死,盯了一日一夜河面的桑嘉不敢含糊,走到船头坐下。很快困意袭来,半躺下就沉沉入睡。

月娥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茶壶和红泥小炉,将吃剩的肉饼装好。

她去礁石后面将自己拾掇一番,然后呆呆坐在船上强撑着。

阿木和桑嘉发出了均匀的鼾声,两人睡着了,她得守着。

万一那小鬼靠不住呢。

过了一,两个时辰,阿生从黑暗中连滚带爬地出现了,“娘子,它们很快就追来了,这回,我是彻底得罪了这帮黑蝙子。”

月娥喉头-紧,忙伸手拍向阿木,伸脚蹬向桑嘉,“阿木叔,桑嘉快醒来,蝙蝠来了。”

两人闻声,一跃而起,提着剑直视前方。

很快,前方似有千军万马,哗哗地奔扑而来。

月娥:“阿生,蝙蝠的地盘有多宽?我们还有多久才到你说的雷区?”‘

“不知道,还要转几道弯才到雷区。不过,再转一个弯就过了蝙蝠的地盘。”

黑压压的蝙蝠群很快就出现在眼前。

桑嘉和阿木同时打出一把暗器,无数的蝙蝠折翅落进河里。

蝙蝠群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凄厉地嚎叫着俯冲而来,将小木船包围得水泄不通。

“娘子,快趴下。”阿木大声道。

“月娥,将那件祆子扯过来盖住头。”桑嘉的声音都吡了。

他站在月娥身边,一把剑舞得跟风火轮一样,无数蝙蝠的毛发像雪花般在风中飘散。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月娥一把扯过桑嘉脱下的那件旧棉袍,将自己的头和身体包裹住,趴在船中间簌簌发抖。

即使将自己捂死,她也不敢伸出头去观战。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

终于,阿木腾出手来,小船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桑嘉轻轻碰一下月娥抖成一团的身体,“月娥,我们冲出了蝙蝠的包围圈了。”

月娥掀开衣袍一角,露出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危险终于解除了。

她扯开旧袍子,坐起身来,捂住胸口直喘粗气。

尼玛,太恐怖了。

桑嘉和阿木脸上,手上到处都有血口子,身上衣袍被抓得褴褛。两人的功夫不是盖的,多少年数九寒天的苦炼,那是万里挑一。他们的腰身挺立笔直,受的是皮外伤。

漫漫水域,不知尽头在何处。

“阿生,你这死东西不要带错了路!”月娥一急,叉着腰呼天抢地。

阿生翻着白眼,不屑冷哼:刚才那怂样,就知道吼我。

他吹一口阴风:“娘子,随我来就是,不会有错。”

“骗人不得好死!”

阿生拉着红袄小妖直摇头。

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不信这两个鬼头,自己又找不到路。

小船在河面上不知航行了多久,月娥的眼皮重得撑不住了,头一点一点地往下坠,打起瞌睡来。

“娘子,快看,到了。”阿生在她耳边惊呯。

一个激灵,月娥睁开眼睛,抬头看,只见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一座山一样巨大的阴影。

“阿木叔,将船直接划过去。”

“嗯…”阿木应了一声,小船向前划去。

船上的三人都看清楚了,前方一块巨大的峭壁挡住了暗河的流向。

河水到此打着漩涡,向两边分向,往回倒流。

月娥指着石壁问阿生,“这里就是暗河的尽头?这石壁下面就是雷区?越过雷区就是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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