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识越说:“先答应我,看了不许自己一个闷着。”
连厘点点头。
靳识越仔细端量她的表情,确定没有在强装平静,才将文件塞到她手里。
连厘的手指白净修长,指甲圆如豆蔻,没有任何修饰的痕迹,拿着文件,明明资料轻飘飘,她却感觉到了沉重,好似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纸张上面,也压在她心头,令她的呼吸慢慢变得艰涩。
她深呼吸一口气,方才打开翻阅。
亲子鉴定报告书的核心内容主要包括结论部分、亲权指数、基因座比对等关键信息。
连厘没有耐心一条条浏览,她直接看鉴定意见,上面赫然写着: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不支持钟映仪是连厘的生物学母亲。】
连厘愣怔地看着白纸黑字,忐忑乱跳的心脏骤地停止,仿佛蜿蜒起伏的过山车突然停下。
不是钟映仪。
那是谁?
她接着看下面那份报告。
连厘刚才翻第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时候动作极缓慢,此刻,翻看第二份报告时,手上动作却异常迅速,肉眼可见的慌张。
偌大的书房无比静谧,纸张摩挲发出细微的声音被无限放大,犹似慌乱催促的鸣笛声,溜进耳畔,不断刺激着敏感的神经末梢。
因为动作过于快和的惶恐,前一份亲子报告掉落在地毯上,连厘无暇顾及,迅速翻至鉴定意见。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纪檀是连厘的生物学母亲。】
连厘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蓦然裂疼,皮肤生出一层寒凉来,又一层灼热,让她心脏霎时间剧烈颤动。
纪檀?
谁是纪檀?
“谁是纪檀?”连厘扭头看靳识越,声音哽咽发哑。
靳识越掐着她腰,把她转过身,坐在他怀里同他面对面。
男人温热宽厚的手掌捧起她的脸,指腹轻抚她微红的眼尾:“陆寒声的小姨。”
陆寒声的小姨?
陆夫人纪暄的妹妹?
连厘的脖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她心底里有无数疑问,却因为喉咙哽咽,似被一团棉絮堵住,无法开口询问。
靳识越看穿她的疑惑:“纪暄和纪檀父母离婚后,纪暄跟随父亲调任台北,纪檀则和母亲回钟家,改姓为钟,直到她离开钟家才改回纪姓。”
连厘隐约记得,陆夫人说过她跟随父亲在台北待过一段时间。
裴青寂的资料里,也写着钟檀是钟家三小姐。
和段家联姻的本来是纪檀,后面纪檀悔婚,才变成钟映仪。
“钟映仪帮纪檀悔婚。”靳识越眉眼沉静,双眸注视着连厘说,“红玉坠是她给纪檀的。”
他的话像爆破发生时炸散起来的石头和声波,碰撞飞舞,铺天盖地,完全将连厘湮没了。
纪檀是她妈妈。
这些年,连厘见陆夫人,出入过几次陆家。
原来她们离得那么近,可却又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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