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地方山高水险,地势太过险峻,几乎已经到了不需要驻兵的地步,可想而知从这里过去会有多大的困难和危险,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徐凤鸣怎么可能让赵宁去冒险?

“不过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姜冕看着地图,手指无意识地在地图上点了点:“到时上将军带兵去平川拖住卫国大军。

赵兄从这里翻过去,先去临城,再转而去围大梁城。

这样一来卫国分身乏术,能大大缩短作战时间。”

徐凤鸣都要炸毛了,语气略显责备:“子敬,你也跟着胡闹!”

姜冕自然清楚徐凤鸣是在担心赵宁的安全,于是笑了笑不吭声了。

“此地虽然地势复杂,但也不是不可行。”

赵宁依旧是那淡定的表情,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届时可以挑选一部分精兵……”

“不行!”徐凤鸣想都没想就打断了赵宁的话,这是他第一次在这种公开的场合不顾赵宁国君的身份打断赵宁说话:“你想都别想!”

孟案:“……”

姜冕:“……”

郑琰抱着赤霄剑守在殿外,浑不在意地往里瞥了一眼。

赵宁拿眼看徐凤鸣,他也不说话,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被徐凤鸣反驳了不但不生气,似乎还挺高兴。

姜冕跟孟案对视一眼,知道这时候应该给他们留点时间,让他们自己去商议。

于是两人默默地退出了书房,退出殿外时还十分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殿门。

徐凤鸣是真生气了,气得气息都有点不稳。

赵宁却很高兴,原因徐凤鸣生气是因为关心他。

徐凤鸣瞧赵宁一脸欠揍的样看着自己,那眼神意味深长、讳莫如深的,意思是说你现在知道当初你去燕国出使的时候,我有多担心了?

徐凤鸣越看越来气:“看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赵宁微微勾着唇笑了起来,这人因为自小的生活环境的影响,造就了他冷漠孤僻、拒人千里的性格特点。

他话不多,只有在徐凤鸣面前才会话多,也几乎不怎么笑。

徐凤鸣的记忆里,看见他笑的次数加起来都不到五次,更别说像今日这般因为高兴而发自内心的笑了。

他随他娘,生了一张倾国倾城,迷倒众生的脸,不笑的时候都迷得人五迷三道的。

一笑起来,似乎能让春水化冻,让万千冰雪消融。

他展露笑颜那一瞬间,满殿生辉、星河璀璨,仿若桃花绚烂,满山桃花纷飞。

徐凤鸣瞬间什么脾气都没有了,赵宁走过来从背后抱着徐凤鸣的腰,他比徐凤鸣高半个头,此时却像孩子似的抱着徐凤鸣撒娇。

赵宁把下巴垫在徐凤鸣肩上,笑意不减:“你是在关心我吗?”

“你说呢?”徐凤鸣的语气还有点不好,但心里半点气都没有了:“总之你想也别想。”

“此战关乎以后咱们争霸中原,”赵宁说:“是至为重要的一战。

而且还有燕国参与其中,所以我们不但要把伤亡减小到最少,还要在最短的时间结束战斗,要不很可能给别人做嫁衣裳。”

赵宁说话时,那气息在徐凤鸣脖颈处若有若无地扫来扫去。

徐凤鸣被他弄得甚痒,他推了推赵宁的脑袋:“那也不行,这太危险了,还有别的办法。”

他也知道这一战有多重要,也明白赵宁出的这个主意其实是可行的。

只要从启、卫攀过这两座险山,就能打卫国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能大大缩短作战时间。

而且只要赵宁能攻破大梁,说不定到时候平川之战还能来个不战而胜。

但一想到赵宁要带着人去攀登那么危险的山,尽管他承认这一险招的绝妙之处,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赵宁去的。

对徐凤鸣来说攻打卫国虽然至关重要,但赵宁的安危同样也很重要。

徐凤鸣越生气,赵宁就越开心,那嘴上的笑意就半分都没减过:“我都计划好了,到时让孟案专门挑选一批精兵出来,兵贵精不贵多,何况这是一支奇兵,人不用太多。人少了,危险系数就会少很多。”

赵宁死皮赖脸地贴着徐凤鸣:“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你当鳏夫的。”

徐凤鸣:“……”

徐凤鸣想了想,他也明白这一战的重要性,最后做出了让步:“那我跟你一起去。”

“别闹,”赵宁说:“燕国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呢,谁也保不准他们最后会不会不信守盟约闹出点别的乱子来。

你得留下来,万一到时燕国出什么乱子,你好及时作出调整,要不然,我可能真的就……回不来了。”

“别胡说!”徐凤鸣忙喝止赵宁:“我想过了,还有秦大人和子敬呢,到时让他们留下来是一样的。”

赵宁:“此次一战,要卷进去十几万人,后续可能还会增多,秦川要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粮草调动和后勤补给上,他哪里忙得过来?”

徐凤鸣刚想开口,赵宁又说:“姜冕倒是聪明,可他体力不行,坐镇后方指挥倒是可以,若是真有紧急情况就危险了。”

徐凤鸣还是不松口,赵宁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带着郑琰一起去,不会有事的。”

徐凤鸣这次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松口了:“那你每到一地,必须以书信方式给我传消息。

还有,必须要注意安全,那山能翻就翻,不能翻就回来,到时我们另想办法。”

赵宁:“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没有就算了,”徐凤鸣微微侧头,斜眼瞥了赵宁一眼:“大不了不干了,咱们回宋国。你不是吵着闹着不想当国君,就想找个地方归隐山林吗?”

赵宁轻笑出声,他简直爱死徐凤鸣了,他抱紧了徐凤鸣,温润的唇在徐凤鸣脸颊上将触未触:“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我知道,你这么做不单是为了姜黎,也不单是为了被裹挟在战火中的黎民百姓,还是为了我。

我知道你想替我向姜黎和苏仪赎罪。

姜黎现在生死不明,虽不是我亲手所为,却跟我脱不了关系,你为了我如此殚精竭虑,我怎么能让你失望?”

“凤鸣,遇见你是我三生有幸,”赵宁说:“我这一生唯一的心愿,便是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徐凤鸣说:“赵宁,你可得说话算数,活着回来。”

赵宁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当即高兴起来,抱着徐凤鸣拥吻。

“等等,”徐凤鸣话还没说完,推开赵宁:“你这次带郑琰去,打算怎么用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跟你的想法一样。”赵宁看着徐凤鸣的唇:“虽然我瞧他不顺眼,但姜冕挺不容易的,就当是帮他吧。”

徐凤鸣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赵宁跟他的想法一样,这次带郑琰去,也是打算给郑琰机会,让他能光明正大地在战场上立功。

赵宁话说完,看着徐凤鸣:“我可以吻你了吗?”

徐凤鸣闻言主动把他按在案几上吻了上去。

战事敲定,接下来就是点兵,然后准备后勤粮草,以及给燕国传信等一应事宜。

这次徐凤鸣跟姜冕包括秦川等人坐镇后方,负责军队的粮草供给。

启成王七年二月初一,启国出兵伐卫,上将军孟案率十万精兵陈兵于平川。

时隔三十九年,启、卫二国再次对峙平川。

这一次,启国派出十万精兵,卫国也拼尽全力,几乎将国内所有的兵力都调往了平川,派出五万军队陈兵于平川。

已经入了春,北方大多地方虽然还下着小雪,但风和煦了许多,已经不那么刺骨了。

越过玉璧关,则是平川一望无际的万里旷野。

平川,之所以得名如此,皆是因为其一马平川的地理位置。

然而在平川的尽头,直通大梁的必经之路上,却有矗立起几座挺拔险峻的山峦,突兀地伫立在这通往大梁的必经之地上。

这山自平川开始,山脉横亘了整个卫国边境,将整个卫国北部和东北部包裹在了这高耸险峻的山脉中,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矗立的山峦,宛如上古时期陨落于此的巨兽骸骨,展现出苍凉而雄伟的景象。

这道屏障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宽二十余丈的道路被拥护在大山之间,可供行走。

要想进军大梁,必须从此地经过。

此地因其易守难攻的特殊地理位置,自古以来便是卫国的大门。

是以卫国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此重要关隘。

今日破天荒的没有下雪,晴空万里,阳关穿过云层落了下来,唤醒了沉睡了一整个冬季的草木。

春水化冻、万物化生,平川旷野及这山峦之上,已经散发着细微的生机,光秃秃的旷野及山川之上,已经显露出隐隐的绿意。

万物摩拳擦掌,似乎在等待一个契机,只等时机一到,便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刻。

两国军队已经在平川集结,形成了两军对峙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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