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冕摇摇头,郑琰抓着他的手放进自己胸口给他暖着,双手环着他的腰,闭上眼抱着他不动了。
洞里一片寂静,洞口的光线被郑琰搭起来烘烤衣物的架子遮住了,只有架子上方隐隐透进来些许光芒。
篝火烧得正旺,火舌上下飞舞着,像一朵朵瑰丽的花朵,木柴在火堆里发出碎裂的轻响。
姜冕直起身子,注视着郑琰。郑琰闭着眼,呼吸均匀,面容沉静,但姜冕知道他没有睡着。
片刻后,姜冕盯着郑琰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是能一直这么抱着你,我们就在这洞里,哪也不去。”郑琰睁开眼看着姜冕:“就这么过一辈子多好。”
其实姜冕也很喜欢这种感觉,洞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他们就这样躲在这小小的山洞里,守着一堆篝火,听着洞外的风雪声。
洞口的光线又被恰到好处地遮住了,洞里的光线并不是特别明亮,又晕着橘红色光芒。
两个人彼此相依,什么都不用想,这种感觉确实很有安全感。
“那我们不走了吧。”姜冕轻笑道。
郑琰没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眼神温柔旖旎,毫不掩饰地表达着某种情绪。
姜冕半趴在郑琰身上,感觉到了郑琰的变化。
姜冕忽然低头,吻住郑琰的唇,把自己嘴里那化掉一半的糖喂进了郑琰嘴里。
姜冕离开郑琰,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他欲拒还迎似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想要吗?”
郑琰第一次见他在清醒的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的眼神立即变了,此时的郑琰如一头闻到了血腥味的饿狼。
他一伸手把姜冕捞进怀里,抱着姜冕的腰,支起左腿,腰身一扭把姜冕压在身下。
那眼神,像露出獠牙,即将要嗜血的魔神,偏偏他还要压抑着天性,极力忍耐着嗜血的魔性问姜冕:“殿下,你……”
“我愿意。”姜冕说。
他双手环着郑琰的脖颈,吻住了郑琰的唇。
“啪。”
一声轻响。
郑琰脑子里一直紧绷的细弦倏然断掉了。
早已布满了裂纹的堤坝瞬间决堤,堤坝后已经波涛汹涌的万顷潮水瞬间喷涌而出!
郑琰呼吸紊乱,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杂乱无章,擂鼓一般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似乎要从他的胸腔里迸裂而出。
郑琰吻着姜冕,姜冕本能地竭尽全力回应他。
郑琰一伸手解开姜冕的衣带,与他坦诚相待,继而分开了姜冕的双掌与他十指相扣。
冰封万里,滴水成冰的冬季里,这不为人知的山洞里春光无限,化开了一池春水。
窗外的风更急了,雪似乎又下大了。
狂风裹挟着雪花刮过洞口,发出声嘶力竭的哀嚎。
一股劲风找不到方向,莽撞地闯进了洞里,将晾晒的衣袍吹得老高。
几片雪花被带进了洞内,打着旋掠过衣架和篝火,落在了姜冕白皙的后脖颈上。
郑琰低头含住那片雪花。
他们在这方寸间激烈的融合,喘息声肆无忌惮荡漾在这不大的洞里。
“哔啵。”
山洞里空荡荡的,寂静无声,篝火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响。
被褥被汗浸湿,这份爱经年累月,磋磨了好几年,硬生生消磨了姜冕半条命。
如今终于拜谢潜所赐,在这寒风里开花结果。
姜冕嘴唇翕张,闭眸喘息。
“殿下……”
郑琰灼热的呼吸掠过姜冕的耳垂和脖颈,一遍一遍吻着姜冕殷红的唇。
姜冕不知道时间多长,他只知道郑琰食髓知味停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洞里的光线完全暗了下来,只有篝火发出的光芒。
姜冕只觉得腰肢酸软,浑身无力。
郑琰将他抱在怀里,低头看他。
姜冕面色潮红,鬓角被汗濡湿的碎发贴在额头上。
嘴唇也是红艳艳的,此时还微微喘着气,一双眼睛洇着水汽,眼神还有些迷离。
“我终于明白,”郑琰意犹未尽:“为什么古人说温柔乡就是英雄冢了,死都值了。”
姜冕又累又困,不想说话,他尚且是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大脑一片空白,身在云端的奇妙感觉。
那种感觉确实很奇妙,姜冕现在很累,脑子里却全是两个人纠缠的场景。
“殿下,你饿吗?我弄点东西给你吃。”郑琰像是抱着稀世珍宝一般。
姜冕摇摇头:“有点累。”
郑琰运起内力,掌心覆盖在他腰上替他舒缓腰酸。
两个人在这山洞里待了足足三天,除了吃就是睡,别的什么都没干。
第四天快晚上时,郑琰才带着姜冕回城。
其实郑琰不想回去,但是还有一件大事要回去处理。
他现在总算知道,当年赵宁跟徐凤鸣在南山上时,赵宁突然看见自己上山时为什么会是那种眼神了。
郑琰突然就觉得赵宁其实对他挺好,他想若是换成自己跟赵宁易地而处的话,自己脾气不一定能有他好。
徐凤鸣瞧见郑琰跟姜冕回来,一看他们两人的神色就什么都猜到了。
“怎么样?”徐凤鸣一语双关地问。
“乐不思蜀。”郑琰说。
姜冕:“……”
“要不是急着回来弄死谢潜,殿下又心怀天下,”郑琰说:“我一定要永远跟我的殿下待在那洞里,哪也不去。”
姜冕有些尴尬,耳朵尖肉眼可见地红了:“别胡说。”
郑琰瞥了一眼徐凤鸣,瞧徐凤鸣憋着一个略显诡谲的笑,明智地选择了转移话题:“公子,谢潜那王八蛋呢?”
“被我关起来了。”徐凤鸣说。
郑琰:“在哪里?”
郑琰带着姜冕去了廷尉狱,谢潜被单独关在最里面的牢房里。
谢潜的右手手掌被郑琰整个削掉了,此时头发散乱,被铁链捆着手脚。
谢潜听到脚步声,抬眸看来,他隔着牢房看了郑琰和姜冕一眼,当即什么都明白了。
“呵,”谢潜冷笑一声:“郑琰,枉你平时惺惺作态,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最后不还是一样趁人之危?
刺客就是刺客,只要你做了刺客,你永远别想摆脱刺客的身份!永远别想妄图脱离那污秽不堪的处境!永远别想!”
郑琰压根就不想理他,他侧头看向姜冕:“殿下,你想要他怎么死?凌迟还是车裂?要不把他做成人彘?”
“为什么?”姜冕隔着栅栏看着谢潜:“我与你无冤无仇。”
“为什么?”谢潜嗤笑一声,他突然怨恨地看着姜冕,伸手指着郑琰:“都是刺客,干的都是一样阴险下作,为人所不齿的勾当,凭什么他就有人爱?!凭什么他就能得到你?!凭什么他就能金盆洗手,说不干就不干?!凭什么干的都是杀人的勾当,他就能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比他差在哪?!”谢潜突然起身,拖动着铁链扑到栅栏边,声嘶力竭喊道:“我比他差在哪?!为什么他走了四年,我不管怎么对你,你始终都冷若冰霜!
但他一回来!只要他一回来!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时时刻刻牵动着你的心绪?!
我比他差在哪儿?!你说!我究竟比他差在哪儿?!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
郑琰看神经病一样看了谢潜一眼:“你有病吗?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总要跟我过不去?”
“我就是有病!”谢潜被郑琰这不咸不淡,甚至带着点厌恶和不屑的语气和表情彻底激怒了:“我就是有病!我不服!凭什么你就运气这么好,能得到一国王子的青睐?!
都是厉鬼,凭什么你就能做出一副多情种子的模样,还能洗掉你满身的血腥!而我做什么都不行!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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