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眯起眼睛,笑得像一只刚吃了鱼的猫。

“公主谬赞,我不是早与您说过,我与我父亲家不合,要踩着他们青云直上么。”

她头一偏,显得十分真诚,“既然说过,这便不叫借刀杀人了,算是我们的合作。”

长公主依旧瞪着林照,半晌,她眉心里的怒气终于散去。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宫也无需顾念你的面子。”

她着人递来一卷卷宗。

“本宫接管海运、海贸后,严查贪污、加强管控,发现你的父亲林石在临海各州市贩售私盐,朝廷严禁此事,你可知这是何罪?”

“轻则抄家流放,重则满门抄斩。”林照直言不讳。

长公主勾起嘴角,“看来你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林照也笑,“浪费了些许时日,等的就是这一天。”

“罢罢罢。”长公主最喜欢的就是林照有什么说什么,从不避讳,“那本宫便就成人之美,把林石一家赏与你又何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多谢长公主。”

第二日,陈花巷的林老板一家门前聚集了许多官兵,拿着查抄令毫不客气地闯入了林家。

彼时林石刚用完早膳欲前往自家铺子里巡视,原主的继母王氏抱着幼子体贴相送,直言“滔儿又长个子了,老爷回来的时候去隔壁成衣铺子再挑几件衣裳回来,他们张老板上赶着巴结我们,不会要钱的”,便把林石往外送。

可门一开,官兵已经闯了进来,一把擒住林石和王氏。

“林石贩售私盐证据确凿,长公主有令,林家阖府抄家,林石与妻王氏收监问罪,不日流放仓崖山,林家幼子改贱籍,充为官奴。”

官兵这话就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当头劈在了林石与王氏身上。

林石与王氏皆是一愣,即便被押着也立马叫喊起来。

“胡、胡说八道!我没有贩售私盐!我是冤枉的!”

官兵抻着林石的胳膊压了一把,压得林石“嗷嗷”直叫,感觉两只胳膊都要断了。

“长公主拿人,就算没有理由也拿得!何况你笔笔账目都证据确凿,还敢狡辩?!是要罪加一等吗!”

“不不不,不是,不是啊官老爷你们搞错了吧!”王氏还完全没反应过来,“是不是搞错了啊?”

官兵瞪了她一眼,“哪儿来的胆子敢说长公主错了?”

王氏一下怕得朝林石投去求救的目光。

她不是不知道林石私盐的买卖,但这时可打死也不能承认。

“老爷,老爷!你你,你快告诉官爷们我们没有啊……那个……对!照儿的夫家不是在朝做官吗!我们可不是那种会乱来的商贾人家!”

“对啊对啊!”林石这时倒想起来那个被自己卖走的女儿了,他忙不迭的喊:“我们不是一般的商贾人家,我们在朝有姻亲!”

林家三代从商,到了林石这一代,虽家中尚算富裕,但林石忍受不了商贾身份总不受待见,就爱花钱打点,几度想买官捐官没成功后,便为着点权势把女儿嫁去了白家。

说是嫁,其实就是卖,倒贴了无数嫁妆,还赔上每年田产铺子的几成利,就是希望能在白家的庇护下生意更加顺利,也与官宦家族沾亲带故,能显得自己高贵点。

虽说白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毕竟芝麻官也是个官,还是稍顺了林石的意。

只是将原主卖去白家三年有余,林石权当原主是个物件,从未有过多关心,王氏更是如此,嫁过来续弦之后就没给过原主什么好脸色,和林石生了个儿子后更不把原主当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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