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的这些话着实说到了长公主的心里。

她身居宫中多年,看过,也听过多少朝代更迭,那些掌权的人,无论聪慧还是平庸,无论仁善还是奸诈,可无一例外都是男子。

是她们皇室的女子就偏不如男子吗?

不是的。

她的姑姑、皇嫂、祖母等等人中皆有饱读文史、善谋善论之辈,可就因为她们是女子,就是不能走上朝堂直抒胸臆,只能被困在高墙之内日日闲谈打发时间。

在她幼时她便想过这个问题,甚至还想过,若是前朝交于当时出众的才女和女将军撑着,是不是当今的朝局又是另一番局面。

而今皇上病重无嗣,庆王欲继承大统的野心都写在了脸上,可同是皇室嫡亲,庆王能继承,她又如何不能?

于是她广招贤臣谋士,在朝堂间运筹帷幄,接管了许多朝中事务,甚至与庆王分庭抗礼。

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很厉害了,可上至朝堂下至民间,仍有许多声音在说她牝鸡司晨、违背人伦天道。

每每听见这些声音,她都想大骂一声放屁!

她哪点不如那些庸碌的皇室子了?

可饶是她这般生气这般不甘,在许多事情上,仍要借用那些男性皇室宗亲的名头才可行事。

她早就憋屈着了。

林照一眼看穿了她的内心,且还敢于当着她的面讲出来,自信又张扬,那几句为天下女子说的话,更是戳中了她的心。

长公主看着林照,半天没有出声,可眼神却渐渐温热起来。

仿佛林照在她心里点燃了一把火,那火越烧越旺,将她心头的激动和澎湃都烧了出来。

“可光凭一张嘴巴,本宫也不能信你。”她开始给林照机会。

有这个机会就好了。

林照直言:“当前朝局公主与庆王各占一半,谁强谁弱暂且不论,但我知晓公主有一头疼的事。”

“你说。”长公主扬了扬下巴。

林照目光如炬,“要夺争权,除了权力相争,亦免不了财力上的支持。庆王身为男子,自由结交官宦、世家,在朝在野皆有关系,手中生意门路也多不胜数。”

“反观公主,久居深宫,难有生财之道,宫里的东西也大多登记在册,无法卖入民间生财。”

“无论公主身后支持的人有多少,打点是必不可少的,万不得已,养兵买马也需要钱财。”

“我父亲经年临海经商,我这便有一条生财之道。”

说到这里,林照停了一停,见长公主向前倾了倾身子,她才继续。

“近年皇上身体不好,朝堂局势不稳,海贸亦受到影响,不少邻邦虽有需求却不敢轻易与我朝往来,且朝堂不稳、贼寇多生,渔民的生意亦不好做。”

“但眼下长公主与庆王的势力越来越稳,若是此时长公主趁低价收购渔民们的生意,接管船舶,照拂渔民们,再领兵拨乱平寇,稳定海面局势,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这海上的生意便会好起来。”

“届时往来船舶生意皆需经长公主首肯,海市恢复,供不应求,且大到丝绸茶叶小到鱼虾,都有长公主的份额,何愁这银子不自己往兜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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