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若是去示好取卦山,那吾定要杀汝!吾之族兄便是被取卦山人所残杀的!”
高人竟是来自取卦山!齐宕获知这个信息,惊讶无比,又开始希冀起来,自己有望得见高人容颜了。
“既是去踢取卦山,那汝算吾友了,便赠汝宝药先治好伤。罗弗,上药来!”
罗覃子笑着下令,一头四冠鸟便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在齐宕身边。
齐宕眼神一凝,他发现这头名为罗弗的四冠鸟比那重伤屯根前辈的罗禹只强不弱。
所幸对方友好而来,表情平淡地将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了齐宕。
齐宕接了过去,并未打开一观,首先拜谢道:
“谢大人赐药。”
罗覃子对他的恭敬表现实为满意,脸上笑意更自然了,不过他又想起什么,忽然变成狰狞的怒容,啸吼道:“赐药只是为了治伤,吾还要赠汝踢山之礼!柏杉!汝上前来!”
罗覃子的声音带上了鸟鸣特有的尖锐,震得齐宕才被初见破坏过一次的耳朵又开始幻鸣作响。他身体微微颤抖着,注意到身边有一只大鸟过来了,它匍匐在地,身躯抖得如筛糠一般,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散发着恐惧的情绪。
“再前来些!别躲在贵客身侧!”罗覃子身后的宽翅鹫鸟吼道。
击天鹰柏杉双翅展开摊在地上,便扭着身体往前挪动了一点。
鹫鸟见状飞扑了下来,用爪子锁进柏杉的一片翅膀深处,拖着对方向前一直到了高台之下。柏杉在这过程当中一声不吭,行到高台之下时它腹部羽毛已大部分脱落了,留下一地鸟羽绒毛。
“公爵大人请赎罪!”
柏杉终于出声求饶了。
罗覃子听到它求饶的话语后轻笑了一声,从坐榻上飞下,一只爪子轻轻踩在了柏杉的头上,之后用力向下压去,直到对方整个脑袋都被压进地下,气若游丝时,罗覃子开始对着巢殿中所有属下高声喊道:
“此獠乃击天鹰族,原是吾兄毕非子麾下一座,修为低端,族脉低劣,全靠诓骗吾兄赏识高居一座。昨年吾兄被取卦山人所袭击,此獠就在现场,竟不战而逃,害得吾兄惨死!”
“当杀!!”
“当杀!!”
巢殿里,东西南北高下左右传来了无数族类的杀声,久久回荡起来,听得齐宕都心悸不已。
“后此獠逃来东直,述说吾兄长之惨剧,并口称忠心事主,只是敌人来势汹汹没来得及为吾兄挡下致命攻击!吾便给它机会让它前去取卦山为主报仇,结果它一去毫无建树,只是苟且偷生一年有余,前些日子又如丧家犬般逃了回来,再度辜负了吾的信任,辜负吾兄在天之灵!!!”
罗覃子双目赤红,抓住柏杉向上飞起,它的利爪已经深深探入了对方的头中,触碰到了对方脆弱的大脑。
柏杉双目翻白,思绪瞬间断裂了。
罗覃子收拢爪子,直接取下了柏杉的头盖骨。柏杉只剩下半截脑袋的头往下坠落,红与白的混合物溅洒开来,染上了一大块地面。
“咿呀哈哈哈哈哈!”罗覃子病态地大笑道,接着将柏杉的头盖骨扔进了嘴里大嚼特嚼起来,咔哧咔哧的声音响彻了这大殿,四面八方的鸟族兽类仿佛都狂热了起来,各种叫声呼喊此起彼伏,一阵更胜过一阵。
这不同于人族世界的疯狂场面让齐宕心中无比不适,少年强忍着干呕的感觉,努力让自己的心态和表情趋于平静。
“好了好了,都安静。”罗覃子肆意大闹一番后稳定住了,它摊开双翅让全场安静,落回地面上后拖着柏杉的尸体直直走到了齐宕身边。
“吾友,刚才说要赠汝踢山之礼,礼物便是这卑劣的击天鹰了。当然,现在此獠的尸体还不堪大用。”
罗覃子说完后就开始撕扯起柏杉的尸体,这血腥的场面让齐宕胆寒不已,他又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
罗覃子拣起了柏杉的一根胫骨和桡骨,将其分别锁在了柏杉的椎骨两侧,之后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根白色丝线,将这三块骨头紧紧绑在了一起。
最后罗覃子从自己身上拔下一根善良的羽毛,插在了丝线与骨头的缝隙中,长长的羽柄从下端凸出,齐宕这是终于能认出来这古怪的东西是一把刀。六冠鸟羽毛的柄便是刀柄,三根骨头组成了刀身。
罗覃子转了转这把击天鹰刀,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随手往高处某个方向一挥。
一道势不可挡的罡风就此袭发,那高处巢殿缝隙里的某只兽类惨叫起来,接着便直挺挺坠落下来了。
罗覃子毫不在意,也没有一只兽类为那无端而死的同类喊冤。
“汝便用这卑劣击天鹰所制骨刀去踢山吧!把取卦山踢到破败衰落!踢到尽为断壁残垣!”罗覃子又开始兴奋起来。齐宕并不会和它说踢山其实是为了加强技一惟道与取卦山的联系,反而是两大宗门友好的证明。
他只是接过了罗覃子送来的骨刃,其上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腥气味。
“谢过公爵大人赠刀。”
“好!吾友,汝便去找兽王吧,今日杀一叛徒,吾准备大开宴席了。吾不会留汝,吾宴上食物里可是有人族的哈哈哈哈哈,汝若不在意也可留下共赴这饕餮盛宴啊哈哈哈哈!”
齐宕沉默着,只是紧紧握着手中骨刃。
宽翅鹫鸟又出现了,它如同最开始见到那般恭敬,趴在地上用一边翅膀作为缓坡方便齐宕到他背上来。
“尊客,请上。”
齐宕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端正坐好。
待他坐稳后,鹫鸟便平稳地飞了起来,离开这混沌血腥的巢殿,向那无垠的蓝天飞去,齐宕从头到尾提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点。
他有听见下方的罗覃子在狂笑着喊道:“哈哈哈哈,吾友,吾就不刁难汝了,汝所送口信无非就是驳族长将飞升罢了,哈哈哈哈,若汝今日不是前去取卦山踢山,吾定杀汝!”
最后那四个字好像裹挟着杀意冲进了齐宕的耳中,捣入了他的神海里,呼喊着肆意破坏。
齐宕的握着骨刃的手开始猛烈颤抖起来,少年赶紧用另一手死死按住,战栗好久之后才慢慢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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