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宕随着黄雀步落岐一路来到了东直公爵所在的巢殿下方。
六冠鸟公的巢殿修建在一座万丈高的崖壁之上,那令人眩目的高度仿佛在说只有善飞者可至。
“公爵大人就在上方巢殿中,我们需要在此等待大人的诏令。”
齐宕一言不发,抬眼向上看去。
巨大的鸟巢突兀立在极高的崖壁之上,宏伟壮丽宛如神迹。齐宕还看见了巢沿的每一个缝隙中,有无数人族兽类像苦力一样正在辛勤劳动着。
崖壁的高处有狂暴的连绵罡风,巢殿的基底不时会被风卷走一部分,那些苦力就会立刻上前去修补缺漏。有的兽类人族一时不慎脚下踩空,向下坠落而来。却在落出了一段距离后被环绕整座巢殿的罡风绞成血雾了。
步落岐为齐宕解释道:“身上若没有携带公爵尾羽,贯恶以下靠近巢殿者都会被公爵所召罡风绞灭。”
不多时,一头巨大的宽翅鹫鸟从巢殿中降下,来到了齐宕与步落岐面前。
齐宕第一眼注意到了对方额上贴着的那一根青绿色鸟羽,它闪着耀眼的光泽,其中似乎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六冠鸟公的一根尾羽就让齐宕心怀深深敬畏之情了。
“尊客请上。”鹫鸟伏低身躯,展开一只翅膀到齐宕脚边,形成一个缓坡以让对方上身。
“没我的事了。”步落岐自言自语道,随后扇起翅膀就往反方向飞走了。它实在不想与这位一路沉默寡言着像是在酝酿什么恐怖袭击一样的齐宕待在一起了。
其实齐宕只是心中悲哀,同时性格变得更加内敛了而已。
齐宕面色不改,走到鹫鸟身上便端正坐好了。
鹫鸟腾空而起,平稳地向上飞去。途中在经过罡风区时,鹫鸟额上贴着的羽毛亮起,一切罡风便主动绕过它而行,毫无阻碍。
巢殿在眼前逐渐放大,待齐宕实实踩上巢殿内的地面后,他依旧难掩眼中震撼意味。
等到齐宕在六十四只个个都在横暴三重以上的不同鸟族侍卫的带领下,队伍庄严肃穆地抵达六冠鸟公所在宏伟大殿里时,齐宕情不自禁地对立在金光闪闪的高台上那个巨大鸟影拜道:
“技一惟道齐宕拜见六冠鸟公大人。”
对方散发出来的威压是自己平生所见最甚!
驳弱生从不在他面前展露全部威压,而爷爷需要和道中各位师叔师伯们站到一起才能达到这位六冠鸟带给人的显著压迫感。
“技一惟道,吾虽年轻亦有所了解。巨灵狮族之长就栖息于技一惟道道场所在白泽山脉当中,牠亲近汝道已上百年。”罗覃子平淡叙说着。
“正是。”
罗覃子看着齐宕,忽然话锋一转,道:“吾极其厌恶人族,族兄毕非子在吾年幼时十分关照吾,却被人族无端而杀。”
齐宕不知该怎么回应,一言不发,他也感觉到对方只是想倾诉,并不需要他来安慰或表什么态。
“汝也是人族,吾当然同样欲置汝于死地。”
罗覃子淡淡述说着,齐宕冥冥中感悟到了一瞬杀机,他抬起头来看向高台上的魁魁鸟影,七窍在同时渗出淋淋鲜血来。
齐宕霎时间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没生出丝毫起身反抗之心。
“不过汝是奉驳族长之命前来拜见驳遗,吾不好杀汝了,但吾要折磨汝。”
罗覃子一挥翅膀,齐宕瞬间倒飞出去,撞开不知多少层巢殿的结构后飞到了距离巢殿一百丈远的罡风区里。
罡风凌厉如刀,轻而易举就开始撕扯起齐宕方进入藏血境的身体,直至遍体鳞伤后浑身血流如注。这磨难还没有结束,齐宕飞出罡风区后就开始向地上坠去,在这接近万丈高的地方!
咚!
被生不如死般剧痛摧残着的齐宕重重砸在地上,四肢躯干的骨头几乎全部碎掉了,藏血庞大的生机数开始修复起来,好半晌后齐宕才勉强能看出人形了,而这般治疗也使他变得极度虚弱了。
“啊啊啊啊啊啊!!!!!!”齐宕在这时才发出痛不欲生的惨叫。
一头宽翅鹫鸟飞了下来,正好就是带齐宕上去巢殿的那一只。
它根本没理会痛苦的齐宕,自顾自地用举爪抓住了齐宕的脑袋,接着重新往巢殿飞去。
已不复刚才恭敬地让齐宕坐在自己背上的模样了。
齐宕脑子中像被填满了浆糊,在鹫鸟粗暴的飞行中剧烈摇晃起来,他就这样恍恍惚惚地重新踏上了巢殿的地面,身子根本没有站稳就坐倒了下去。
鹫鸟无比拘谨地退到了罗覃子背后,这位横暴九重的右鸟侍隐在黑暗中不再显眼了。
“吾略解气了,汝说驳族长让汝送什么口信。”罗覃子放松地躺在了坐榻上,眼神玩味地看着齐宕。
“我。”齐宕回想起刚才的可怕经历,身体不停给他示着警,而他还是说道:“我会和兽王说。”
齐宕闭上眼,等待对方的第二轮审讯。
“有骨气,汝无需害怕,吾已解过气不容易再生起气来。汝不说也无所谓,汝告知驳遗时吾定是在场的。那么再问汝,送信过后汝便回技一惟道吗?”
“并不是,送完信后我就前往取卦山了。”
“取卦山!”罗覃子突然从坐榻上站起,怒视起齐宕,怨毒眼神比那巢殿外的罡风还要令人胆寒,齐宕不由得略微低下了头颅。
“汝去作甚!”
“踢山。”齐宕回答道。
“踢山?”罗覃子的怒火熄灭了,歪着脑袋思索起来,待完全理解两字含义后它的脸就像冰化后的春天明亮起来,它赞叹道:“踢山甚好!去踢得寰山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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