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广“妈呀”一声,身体猛地一歪,险些跌倒在地。过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一只手捂着红肿的腮帮子,扯着嗓子大声叫嚷道:

“冯统,你竟敢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活腻了!你可知道我爹是谁?你死定了!”

冯统对他的叫嚣置若罔闻,飞起一脚踹到他那如同怀胎八月的肚子上,紧接着便是一阵如暴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破口大骂:

“你爹不就是那个拉不出屎的费劲吗?遇到我,照样给他打拉稀!就你这种不入流的渣滓,也敢在老子面前张牙舞爪,今日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那费广身材臃肿,动作笨拙,又怎能是街头小霸王冯统的对手?起初,他还能嘴硬地叫嚣几句,可没过多久,就只剩下那如杀猪般惨绝人寰的嚎叫。

他的那个车夫见主人遭此毒手,急忙抄起马鞭,如饿虎扑食般冲过来想要帮忙,谁知刚走到近前,就被林小雨一脚踹飞了出去。只见那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在空中滑行了五六米远,才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当时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这时,周围聚拢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他们一个个都如惊弓之鸟般远远地瞧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阻。

过了好一阵,冯统方才停止暴行,他像踩着一颗烂白菜似的踩着费广的脑袋,大声喝问道:

“舒不舒服?不舒服我再给你松松筋骨!”

此时的费广趴在地上宛如一只被放了血的大肥猪,身体不停地抽搐着,那肥大的脑袋就像一个被砸烂的西瓜,青一块紫一块的,血水不知是从鼻子里还是嘴里汩汩流淌出来,弄得满脸都是,那模样简直比厉鬼还要吓人。见他哼哼唧唧的不吭声,冯统又扬起拳头,破口大骂:

“不说话,你是在和我装死吗?那好,今天我就送你去见阎王爷!”说着,抡起拳头作势就要砸下去。

“饶命啊!饶命啊!冯大少饶命,我知道错了,求您高抬贵手,别再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冯统这才收住拳头,把脚从他的脸上挪开,声色俱厉地问道:

“费广,你服还是不服?”

费广赶忙从地上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跪在了冯统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

“冯少爷,我服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冯统腰一弯,手掌在费广那如猪头般的脸上连拍两下,满脸鄙夷地说道:“在长安城,什么样的人物我没见过?就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敢在我面前耍横?就算你爹见了我,也得礼让三分!你仗着上头有人就敢如此横行霸道,简直是在自寻死路!你还去官府告状吗?还去不去了?”

他所言非虚,别看冯统没有官职,整日游手好闲,但他可是杜义府上的常客。很多时候,杜义和曾玉在商谈要事时,冯统都会在场,并且还会参与其中出谋划策,说是半个门客也不为过。这小伙子头脑灵活,眼光独到,深得杜义的器重和喜爱。因此,很多官员都和他相熟,不然,当初与他起争执的那个郭财主家,也不可能被判得那么重,不但没收的财产和房屋,全家人还被发配了,“朝中有人好办事”,就是这个道理。然而,今日痛打费广,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罢了,表面上看着血淋淋的伤挺重,实则都是些皮外伤,比起林小雨踹车夫的那一脚,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毕竟,费广他爹可是手握兵权的大官,下手太重,确实不好交代。倘若今日费广真的和他死磕到底,冯统恐怕还真难以收场,即便他姐夫曾吉最后能够出面摆平,也难免要费一番口舌,甚至还得破费不少银子。好在冯统抓住了费广那欺软怕硬的软肋,这才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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