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调门提高几分,急得直跺脚,“你、你不是大夫坐在这里干啥?

我说了,我儿子这是结膜炎,不是啥大病,你就不能先给他治治?

要是搁平时,我就不麻烦你们了,回家用热盐水洗一洗,熬上个一两星期就能好。这不是他要考大学嘛,眼睛看不清黑板上的东西,怎么能行啊?”

许冠平脸上满是羞愧之色,十分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我才跟着爷爷学习医术不到两年,还在背经典,从来也没给人治过病呀……”

“哎哟!”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气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数落道:“我这还是跟厂里请假过来的,我儿子也正在上课,你说你……

这外人的话,可真是不能听!

说什么‘济民堂’医术好,结果,连个结膜炎都治不了,这不是浪费别人时间吗?”

听她诋毁“济民堂”这块招牌,许冠平气得胸脯子都鼓了起来。可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开了门却不能给人治病,便使劲攥起拳头憋着,不敢与其争吵。

这小子本就长得唇红齿白,白白净净跟个大姑娘似的,这受起委屈,就更像了……

王少寒忍不住想笑。

恶趣味一番,才轻咳一声道:“这位大姐,您儿子这眼睛,能不能让我看看?”

“你是?”

中年妇人皱起明显修过的眉毛,疑惑问道。

“我是许清阳老爷子的朋友。”

王少寒淡淡地笑着,随即又补充一句,“许老爷子就是这家药铺里的主治医生。”

“哦,那你也是大夫?”

中年妇人想当然地回了一句,连忙把自己时不时揉眼睛的儿子拉过来,谦恭道:“那、那这位小大夫,你快帮俺们看看吧。”

王少寒点了点头,扫了一眼便道:“大姐,你说得不错,您儿子确实患的是结膜炎,咱们乡下又叫红眼病,本就不是啥大毛病。”

“对对对,小兄弟,你果然是个医生!”

女人立刻就欣喜起来,顺杆子往上爬,“可是,这病不大,却生得不是地方。

刚才我也说了,俺儿子正在读高三,眼看着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这关乎命运前途的人生大事,可一点儿都耽搁不得呀!

你、你有法子能立刻让他痊愈不?只要能让他马上回学校,我们不怕花钱。”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立刻就要痊愈……’

王少寒忍着笑,点头道:“大姐,你别说,我还真有法子。”

只是,听到这话,那中年妇人还没来得及欢喜,许冠平却不干了,直拿眼睛瞪他。

意思是:

你搁这吹啥牛皮呢?

你说你是爷爷的朋友我就不挑你理了。可这里是“济民堂”!是爷爷一辈子闯出来的名号!你在这大言不惭,自己是痛快了,等下要是给人治不好,砸的可是我们的招牌!

这人咋恁厚的脸皮?

“真的?”

中年妇人可没看到他那些复杂的神色,而是一脸惊喜,连忙把儿子拉过来,“小兄弟,那你赶紧给俺治治吧!

你要是立刻能给俺们治好,回去之后,我非得多给你们‘济民堂’宣传宣传。

你可能不知道,这几天又开始闹红眼病了,学校里那些个学生……哎哟,一个个跟家兔子似的,别提多让人心疼了!”

王少寒愣了一下,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心说:

这他娘的咋回事?

乡下刚闹完肿痄腮,怎么又开始爆发流行性红眼病了?

这78年头一届考生,如此多灾多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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