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忙活了整整一天,王少寒才把那些苦杏仁炮制完毕。

其实,后世一些不太讲究的药铺,已经不再去皮去尖,售价也相应地便宜许多,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反正王少寒依旧依照古法,认认真真地焯水、去皮、揉尖、煇制、晾晒。

一套下来,一整天就过去了。

黄昏的时候,林云倾又用簸箕帮他拨去干燥的表皮,两人一人撑口袋,一人往里灌,谋划着明天拉去县城售卖。

这玩意儿一百多斤,“济民堂”肯定是要不完的,即便许清阳老爷子对他青眼有加,也不可能真把药铺子当工地,啥都收。

前两次,他已经给足了王少寒面子,“鹿角胶”和“鹿角霜”也给出了少有的高价。

虽然他亲自炮制的药材品质确实不错。

这次再过去劳烦他,王少寒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晚上的时候,他还是把那瓶麝香拿了出来,思量再三,决定明天做个人情,卖给许老爷子算了。

不得不说,这玩意儿是极好的药材,甚至说作为药材,简直功效如神。

奈何乡下人用不到……

而且,即便是后世,凡是病人情况不是特别危急,王少寒都会把麝香这味药物给平替掉,免得给人家增加负担。

因为它实在太贵了!

与其留在手里,看着它日复一日地发散掉,还不如卖出去,不管是做香料还是做药材,都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也算是对得起那只大眼萌的林麝。

毕竟,王少寒心里可是还惦念着人家呢,也希望它识趣儿一点,再让自己逮到一回。

真就属于是“但愿君心似我心了”,属于是。

一切准备停当。

王少寒又嘎了一小块猪头肉,拎在手中,摸黑去了趟牲口棚,找到久未谋面的老杨头。

听说他要借大车,老人家本来还想让他登个记,交点租借费,可当他看到那块猪头肉,咽了口唾沫,当即就把本子收了起来。

感叹道:“你小子!

当初你被宋老师赶回来,多少人都觉得你这辈子算是完了。不曾想,才短短一个月,你却比谁过得都滋润。

哎呀,这猪头肉可是好东西啊。上次听说你打了头大野猪,我就惦记着去买来着,可终究是没太好意思。这回,你可算是让我尝上这一口了,不赖!”

王少寒哈哈一笑,连忙塞给他,却没有多说什么。

老杨头,老杨头,顾名思义,他姓杨,不是王家村本地人,是外来户。

而且,他跟宋长青那样的下放户还不太一样,他们一家子是逃荒过来的,听说祖籍在西边。

作为外来者,能够融入当地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还能当上饲养员,足见这老爷子是有点手段的。

只是,最近这些年他家里不太顺当,这老头负担很重,不管干什么事,都是越来越不敢冒尖,甚至连买个肉都要思量再三,生怕跟本地户争抢,再惹人家心里不高兴。

王少寒当然知道这一家子的事情,甚至还听说过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家里发生的一桩悲剧。

遗憾的是,那时候他已经离开了,也只是听说,并不了解事情的具体经过。

王少寒见这老爷子急不可耐,连忙识趣儿地把小母驴套上,驾车就准备走。

“哎哟,我的娘诶!”

不曾想,正急着吃猪头肉的老杨头瞅见那驴子之后,一声惊呼,眼珠子都瞪圆了。拎着肉条,着急忙慌地跑上来,上下打量着,甚至,还时不时地动手摸一摸,跟见到大美女的老色鬼似的……

瞅得王少寒一阵侧目。

“娘诶,这是佳米驴吧?”

老杨头肉都顾不上吃了,惊叫连连,“你小子,这驴子是从哪弄来的?”

“山里头的一个小村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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