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段虚乔还是个书生,未曾料想有朝一日会披上戎装。

更不曾想,竟会投身步兵之列!

若能时光倒流,段虚乔宁愿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尽皮鞭之苦,被父亲斥责至无地自容,成为家族之耻,也不愿在军中受此折磨。

记得在崇文馆学宫的最后一载,段虚乔曾向父亲提起,有意志愿参军。

那时候,段虚乔自思,每个少年在十八年华之际,心中难免泛起此等念头,而他的生日恰逢毕业之周。

固然,大多数人不过是想想而已,稍纵即逝,便去另寻他途:或求太学院之学,或觅一职以谋生,或另寻其他道路。

段虚乔亦自认会如此——若非他至交好友冯绍明决意参军。

在崇文馆学宫时,冯绍明与段虚乔形影不离:无事四处闲逛同赏佳人,一起到处勾搭名门闺秀,同入蹴鞠队,或是在冯家地下实验室共研各种危险之手工艺品。

段虚乔对冶金学与物像学知之甚少,却有一双稳如泰山之手,适于握枪。

冯绍明乃思虑深沉之大脑,段虚乔则为执行其令之手足。

这对兄弟在学生时代过得甚是愉快,只要二人相伴,无论何事皆感欢喜。

冯绍明家世不若段虚乔家富庶,然此非问题所在。

俩人关系好的就跟一个人,段虚乔之父曾以巨型战船模型赠之,作为十四岁生辰之礼,此模型既是段虚乔之所有,亦是冯绍明之共有;同样,冯家地下室实验室亦是二人共有之地。

当冯绍明告知段虚乔,崇文馆学宫毕业后不欲深造,而欲先行服役,段虚乔一愣。

他言之凿凿,认为此乃理所当然之事。

于是段虚乔亦告知冯绍明,自己亦将参军。

冯绍明怪异地瞥了他一眼。

“你父亲必不允。”

“哼,他有何法阻我?”的确,无论如何,段虚乔之父无权阻其子之选择。

此乃每个人一生中首个完全自主之抉择,当一男或女至十八岁生辰,便可志愿参军,无人能阻。

“届时你自然就知道了。”冯绍明转了话题。

随后,在家中,段虚乔向父亲提起此事。

小心翼翼,旁敲侧击。

段父放下手中报纸与烟卷,凝视段虚乔。

“儿子,你脑中何思出此毛病?”

段虚乔低声嘟囔,言无此意。

“是吗?听来你甚是糊涂。”他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早该料到。男儿至此阶段,难免如此。我犹记你初学步之模样,短暂可爱的婴儿时光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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