戗画耳中也闻见后方动静,却无暇他顾,面前的敌人还需她全心应对。

南越头领却不得不分出神去察看,多年宿敌,只余光一瞥,他便认出远处正驰马奔来的那个身披银甲的人,心想,许久未见,该送一份什么样的礼才够诚意?

当年他第一次上战场,就是因为这个人、这道痂,父王对他失望过及,甚至危及了他的储位,让他不得不……

分神之际,一道银光从眼前闪过,达苏立时仰身,锋利的剑刃从鼻尖之上削过。

戗画一剑锋回,刺入对方所骑战马的前脯,马儿瞬间倾倒,马背上的人翻身跃下,转身一挥长刀。

戗画迅速避开,那长刀整身将近九尺,柄六刃三,一旦挥动,十分不易近身。

刀再来时,听闻对方说话:“不如以你的尸首作礼,送于他可好?”

戗画没大听明白对方的话,简单地理解为对方想要她的命。

战场之上,谁又不想要谁的命呢?

多说无益,还是打罢。

达苏见对方丝毫不受影响,心智坚韧,忽又生出别的想法,奸猾一笑后,他左手顿下,从怀襟里掏出一小瓶,拇指蹭去瓶塞,撒向正倾身挥剑刺向他的戗画。

南越人喜好研究药粉,各种各样的,有带剧毒的,有生疮烂肉的,还有能教人成瘾的……

戗画未料到对方阴招,收力不及,虽迅速退身,一些细微粉末也飞入她的口鼻之中,异香熏人,呛得她猛地咳嗽起来。

正待达苏要揽人入怀时,远处的马匹终于驰近,太阳的照映下,银色甲光从他眼前一晃,眨眼之隙,就要到手的人便被截走。

居遥一手勒马回转,半倾下身去,从腰间一把抄起戗画,将人安置身后,又低声道:“女侠还真是不怕死,你若有事,久昔定唯我是问。”

戗画没有应声,好似真的受教一般,人倾在居遥身后,面容微紧。

居遥察觉她情况不对,肃目朝向达苏,声色俱厉:“你对她做了什么?”

在不知情的旁人眼里,马背上的两人互相倚靠,仿佛一对年轻伴侣。

达苏似乎十分满意这个效果,不由笑了起来:“这算什么,享受的还在后头呢。”

他环顾四周,两军激战得不相上下,看来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于是一声令下,迅速撤军。

“站住!”居遥正要拿箭射击,他手一动,背后的人也险些侧倒下马。

他反手将人扶住,再回看时,达苏已然逃离,大军也随之撤去。

“……水……”

背后细微的声音传来,居遥转头察看,发觉戗画面色惨白,额头青筋微显,似被人锁住喉咙一般窒息难受。

他也知悉南越人下毒手段,军中多有防备,现下要紧的是看医。

许时轻夫妇也已集兵赶至,过来便见两人情状不对,许夫人忙道:“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许夫人目光急切,把人看了个遍,却没看到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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