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即便如此,许时轻仍是心头难安。
“就这么定了。”许夫人知他甚深,许时轻的犹豫已经证明她所说的是最妥的安排,他并不是在纠结,而全是在担心。
“如果推算位置错误呢?”于青顶着压力,岔开话道。
许夫人道:“那我立刻带人返回,后再计划,至少不会有损失。”
许时轻一声不吭,半思半虑。
戗画见他们已有结论,转身离开。
于青也不再多嘴,悄悄退走。
刚走出帐,太阳光似巴掌般地打了下来,火辣辣的,天该热了。
“戗画姑娘。”
戗画回头。
于青追了过来:“前些日,漉州送消息来,连兄弟也会随军过来,过些日便能遇上。”
戗画点头:“多谢。”
于青摆了摆手:“久昔姑娘在孩子们的营房,我得过去守着。”说完,他一抱拳,便先走了。
戗画默然,他白日夜里地守着久昔,应是居遥的交代。
萧案生曾说,居遥不会伤害久昔,她原是不信。
在此战时,除了生命会受到威胁以外,戗画竟觉得日子还算清闲,回营房补了一日觉。
黄昏时,戗画醒来,成余来了,陪她用饭。
“听将军说,社主找到旧识了,我们要留在这里?”
“是。”
“我们要带社主那位朋友一起离开吗?”
戗画停滞一瞬,不知为何,觉得久昔也许不会愿意和她一起离开。
天夜下来,大汪一整日不见影,戗画出门去寻。
也不用她怎么寻,就在营地内转了一圈,大汪似闻到她的味道,从栅栏外的野杂草丛里钻出来,挂着一身枯草,朝戗画跑去,一边跑,一边抖落身上的草。
戗画把它提了起来,忽蹙了眉。
营地的光隆隆亮,把它身上映显出来,小东西不知去哪儿偷了食,嘴上糊满一圈血,亮出爪子和胸脯一看,也残着血。
戗画心觉不大寻常,手捏住大汪两侧的腮,把它的脸扳过来,肃目盯着它。
大汪一动不动,半耷着眼皮,装睡的样子。
戗画忽地一拍它的脑袋。
大汪这才撩起眼皮看她。
戗画凌厉地盯着它,片刻,把它放下来。
大汪在地上跺了几下脚,仰头看戗画,好一阵儿,它似乎明白了,转身往栅栏外走。
戗画在营房外的火架上取了一把火,跨出栅栏,也跟着它走。
夜里,山野有虫鸣,偶尔听见窸窸窣窣的兽动,铺天树林遮掩了月色,一把火光是林中唯一的光源,远处是看不清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路。
大汪在前面走,跳跃灵活,一边走,它一边扭头来,望戗画一眼,好似怕她走丢。
戗画知道山里常有猎人的陷阱,循着大汪的路子,走得谨慎。
走了有两刻,听前面的蹿跳声没有了,大汪已在前路停下,等着戗画过去。
黑暗中,嗅觉反会变得灵敏,有血腥气息涌入鼻中,这味道戗画并不陌生,她慢慢走近。
火光照至,草丛间,一个穿农装的人横倒在地,其腰后背着一把南越军刀。
他脖颈上有明显的爪印和咬痕,身上都是啃噬后的残迹,倒看得出来是野兽捕食。
戗画心里松了一气,转瞬,却又心生寒意。
在它眼里,这不应是个敌方探子,而只是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异族动物。
如果今日看到的,不是一个南越敌军,而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农人,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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