戗画无视其眼中惊奇,看着图,继续道:“可山原占高地,直攻容易暴露,若是失败,反而受制,而且不知对方人数。”

“自然不会直攻,”许时轻回头,笑了笑,似有些得意,“直攻虽占个先手突击的优势,但藏处是推算出的,不一定准确,需要一个出其不意的法子来探路。”

“什么意思。”戗画直问。

许时轻耐心地卖着关子:“向对手学习呀。”

戗画眼睛一眨不眨,等他说下去。

于青也眼神清澈地看着他。

许夫人忍不住地扭了他一把,许时轻一瞬变脸,痛得摸着膀子,苦着脸道:“先派一队人偷袭,若推算失误,就立即撤离,若推算无误,山原不好攻,那就退下来,换个地方,引他们到山坳。”

“他们怎知不会有埋伏?”戗画不认为南越军会轻易上当。

许时轻忽笑:“我军装作疫病盛行多日,再加昨日城门一战并未增援,怎么也有半分信了。”

转而,他又低眼皱眉:“只是不知敌军多少,按理来说,俚州城中若被疫病侵卷,南越军应不会这样快来攻城。”

戗画垂眸一思:“恐怕不会如将军所愿了。”

许时轻看向她,戗画略带肃色:“据我所知,南越境内也有类似疫病,就算染上,也能控制,他们的损伤不会太大。”

许时轻沉吟,这些年和南越军打来打去,能了解对方的将领、用兵,却也不能知晓这些微末和秘辛。

“你是如何得到的情报?是谁在帮你收集?”

“普通人。”

戗画回答得坦荡,事实如此。

许时轻默声一笑。

“如果他们都来了,我们这样还能赢?”于青疑惑地来回看向他们。

许时轻抬手弹他的脑门一下:“当然不能,来的是前侦兵,不然昨日一仗就没那么轻巧了,待他们把城内情形传出,南越大军不日将至。”

于青眼中似醒悟过来:“那是不是得趁早打?谁去偷袭?谁来埋伏?”

许夫人站在一旁,一直默然,此时忽道:“我去吧。”

“不行。”许时轻皱眉,看着夫人,知道她说的是偷袭一事。

“那你打算叫谁去?”许夫人也毫不相让。

此事风险,遇不上南越军算不得幸事,一旦遇上,那便是一场鏖战,对于领军之人,其必须一心二用,一面拼死杀敌,一面作出观察情势,诱敌倾出,容不得有一丝分心,否则主将丧命,或是全盘落空,都可能发生。

“你不能去。”

许时轻不容置疑地说道,难得一次驳了夫人的话。

自然该是他去。

夫妇之争,无人能劝。

片刻,许夫人轻叹一气,似哄似劝:“你若去偷袭,生了变数,谁来决断?”

许时轻不置可否,许夫人把人转过来,肃正道:“我带轻骑去,见势便撤,除开我,也没别的人胜算更大了。”

当年,许夫人便是凭着轻骑稳镇先锋,与居遥的兵阵相配合,把南越军杀回了摩纳河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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