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瞪了他一眼,撩起帐门。

“桢儿,”许夫人板着脸进门,教训道,“不许逗小姨。”

帐中,久昔坐在矮案后,两个孩子坐在她左右,一人一边,许桢望着久昔说话,许枋埋着小脑袋,认真在啃一个大包子,咬一口,偏过头,眨眨眼,看姐姐和小姨说话。

“许夫人,你们回来了。”

久昔说着便要起身,许夫人忙拦她坐下:“人去拿饭了,一会儿就来,我们都在这儿,不烦着你吧?”

“当然不会。”久昔拉许夫人过来坐。

许夫人把儿子抱过来,许时轻抱了女儿,移到侧边,于青提着食盒来了,坐到许时轻对面。

刚把小菜摆好,许桢看弟弟还在吃包子,她也拿一个,咬了一口,一边嚼,又开口发言:“娘亲,你不是常说小叔叔老大不小了,还不娶亲?”

说着,她又盯着久昔:“小姨,我小叔叔人可好了,生得也好看,小姨人也好,又好看,你们给我生个小侄女吧……”

话未说完,许时轻一把捂住女儿的小碎嘴:“不是我教的!”

许桢仰头,眼皮翻得高高的,看自己的爹,眨一眨眼,她还没说完呢。

“一天到晚地不正经,都给孩子教些什么!”许夫人悄声骂道。

小儿子抱着包子,望着大人笑,于青也傻笑。

久昔心头直跳,却十分镇定道:“……没关系的,童言无忌嘛。”

被许时轻逗久了,久昔也有些适应了。

只是想起,那一封信送出后,京都却一直没有消息,无论什么态度,阿翁都应该会回信。

也许是根本没送到?

又或者,阿翁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久昔有些担心。

刚用完早饭,一值守士兵赶来禀报,立在帐外行礼:“将军,城外有人想进城,作普通百姓打扮。”

数日前,许时轻便命人封了城,这个时候,不管是进城的,还是出城的,都有可能是细作。

“押下待命。”

士兵犹豫一下,又道:“……其中一人,让卑职带话,说‘城中一升粮,城外一薪火’。”

许时轻蹙眉,思想片刻,朝夫人请辞:“我去看看。”

二人策马走了。

许夫人和久昔在帐中教孩子念书,于青又守在久昔帐外。

久昔朝帐外一望,初夏已至,日头渐大,光打下来都是明晃晃的,她朝于青叫道:“进来坐吧。”

于青探头,见帐中许夫人和孩子都在,便不推辞,进帐守着。

城门外,景象凄厉,烧焦的尸体如同一片黑浆沼泽,血液凝成暗褐色,川流交错,不堪入目。

城门前的一处空地,两匹骏马不停踏着马蹄,似不愿再在这片肮脏的地上多待,而马背上的人却很沉静,不急不躁。

不一会儿,城门开了,两侧列队站着士兵,正中一人驭马行来,金色罩甲披身,是他们的主将。

相隔一丈,勒马停驻,许时轻横眉打量对方二人,一半似普通一半似江湖,他冷声问道:“是你们托人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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