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佑刚要奉旨下殿,皇后在旁提醒夫君说:“听说李淮之母,昨日已到京城了,恐怕这时候正举行家宴呢。陛下既想召见李氏兄弟,何不借机下道恩旨,赏赐她些礼物呢?”

萧闵轻笑着一抚手:“卿言甚合朕意,诏准!”

高怀佑急忙回身,重新等待天子示下。

萧闵略一思忖。

刚要开口时,殿脚下突然闪出大监武恩:“陛下、娘娘:奴婢奉上谕,带太医院刘巴见驾!”

萧闵星目一闪!

蓦见武恩身后,立着一个身材适中、容貌清秀、还微透着几分忠厚的医官,立刻就有了几分喜欢。即命薛骞暂回议政堂,然后帅气地坐会殿上,问道:“卿便是刘巴?”

刘巴急忙秉手行礼:“是,——下臣刘巴,拜见陛下、皇后娘娘!”

言语中极尽卑微与阴柔,竟与武恩有的一拼!

魏皇不觉一笑:“闻卿有扁鹊之才,却又有隐宫之憾,奈何善医、而不能自医之?”

刘巴面红耳赤,嗫喏良久、方低声答道:“陛下,微臣非是不能,只是一想起铁拐李仙人、就不敢做此无谓之事了。”

萧闵轻轻一扬嘴角:“关李仙何事。”

刘巴:“回陛下:这就叫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李仙之所以铁拐示人,乃是天令使之啊,否则又怎称其为铁拐仙呢?”

子鸢微一凝眸。

萧闵则哑然失笑道:“有理!——只是这般说来,尔身为‘隐宫’、应当做个宦官才合天道啊,因何却做了医官呢?”

刘巴窘迫地深深俯首道:“际遇不至,只可随遇而安了。”

萧闵大笑而起,背起手传旨道:“朕今日,就赐予你这个际遇!——怀佑,”

“奴才在!”

“即刻带他去净房,验明正身后特赐六品司药之职,专伺皇后用药与饮膳!”

“嗻!——不过陛下,卫侯那边……”

“你只管带刘巴去吧,卫侯那边,朕另派武恩前去。”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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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后厅之中。

此时正觥筹交错,阖家欢庆。一家人围坐在桌前,用欢声笑语为太夫人接风。

就连这些天来一肚子无名火的李雷,脸上也略显了点笑容;几杯酒下肚,悄悄挨近李淮问道:“大哥,鬼皇让你去西凉,那里可是荒远苦寒之地啊,不等于流放吗?”

所谓“鬼皇”,就是李雷对魏皇的蔑称。

李淮立刻低斥道:“住口!……雷霆雨露,莫非天恩。如果所料不差,你不久便要随他出征了,须当心祸从口出!”

李雷一咬牙:“我知道!只是想跟大哥商量一下,要不要把旧部都悄悄带去西凉,也好在那边积蓄下力量,随时可以东山再起!”

“放肆!”李淮急忙止住他,悄悄使了个眼色、带他离席,来到旁边的静室中坐下,低声斥责道:“你想做什么?”

李雷发狠说:“重新和他分庭抗礼啊,要不然怎么办,真要为他年复一年的看门守户吗?”

李淮沉静的一抹下颌,轻捻着短髭说道:“皇帝对我们疑心重重,两候的人对我们更是洞若观火,有些人正巴不得我们授之以柄呢!”

李雷焦躁道:“大哥这样瞻前顾后,当初的雄风都哪儿去了,莫非真的想永远做个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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