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眼前。
如今再做指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既如此,赵佐干脆反过来安慰道:“务观莫要自责,眼下的局面还不至于无可救药。”
毕竟那本《二宗经》固然很重要,可对赵佐等人来说其实并无用处,只是个牵制俞一的手段罢了。
对赵佐来说,他目前关心的事只有两个:盐课和岁币。
只要撑过这个月,搞定这两档子事,俞一就算闹出个天翻地覆,也不干他的事。
说极端点:我走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再加上赵佐这次请到了救兵,有镇江府的水军统制李宝帮忙,不需要再那么忌惮俞一。
相比起这件事,陆游所说的第二个坏消息才是真的危险。
“董先提前派出了盐课押运的队伍?”
赵佐皱起了眉头。
俞一等人很明显是盐课押运之事上的不确定因素,董先为何非要将这两件事凑在一起?
如果换做他自己坐在董先的位置上,断不会如此行事。
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是拖字诀。
朝廷虽说打定主意要给镇江府掺沙子,拿这伙摩尼教徒当棋子用,可敲打镇江府韩家军的事又不急在一时。
明明可以等盐课,甚至岁币之事过去之后,再着手反贼们的安置问题。
哪有像如今这般,一边紧锣密鼓的满足俞一的所有要求,一边提前出动盐课队伍,好像硬要让两者碰上,送到嘴边一般。
就算俞一本来没这个心思,说不定也该生出歹心了。
这事办的,怎么能拿这个考验反贼?
哪个反贼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赵佐实在是想不通。
今年的盐课可是在秦桧那里挂上号的事,董先作为秦桧的门下走狗,理当竭尽心力的保证万无一失才对。
可现在看起来,好像董先巴不得出事一样。
联想到董先贪财好货的名声,赵佐心中生出一个荒谬的猜想。
“难道说,董先这厮见财起意,他和俞一这伙贼人们有勾结,想要吞掉几百万贯的盐税?”
摇了摇头,赵佐将这个想法暂且压下不提。
陆游有些担忧的说道:“算时间,俞一应该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书,如果不再有其他问题,他们那些人应该在准备去往镇江府的过程了。”
赵佐应了声:“嗯。”
他明白陆游的意思。
盐课队伍从扬州出发,如今正好在半途中。
双方一个向南,一个向北,有相当概率会撞上。
这就代表着,负责协管盐课押运一事的赵佐,应该迅速上路并且搬救兵,保证队伍的安全。
赵佐摸了摸大腿内侧因为过度骑马导致的伤痕,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稍加思索后,赵佐做出决定:“明日一大早我便出发。”
之所以要拖一晚,是因为有一件事赵佐不得不做。
俞一的事,他必须跟董先正面对线一回。
不过,除此之外,赵佐还有档子事一直没空去做,刚好可以安排给如今被闲置的陆游。
“务观,劳烦你去扬州府的架阁库,找找与方腊和俞一相关的资料。”
架阁库,存放着朝廷的各种重要档案。
既然知道了俞一此人的跟脚,自然要将其查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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