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整理着衣物一路风驰电掣地冲到亭子里,他坐在桌案前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啪——”一声把茶盏拍在桌案上。

“呵呵!仆人?我...我堂堂一个世家公子做她的仆人?!”袁慎被气笑了,忽然他想到云幸刚刚说的毒,松开衣领侧头看去,“嘶——真狠啊!这是属狗的吧!”

“这...这是从被戳破心思恼羞成怒直接变成寂寞难耐饥不择食?哇~真神了!我袁善见此生何时受过这奇耻大辱?!云幸,你给我等着!”袁慎咬牙切齿地一掌拍上桌案。

“嗷!手疼!”

袁慎在亭子里发着牢骚,丝毫没发现柱子后面一闪而过的身影...

——半月后——

“云家阿姊,你是要走了吗?”程少商不舍地拉着云幸的手。

“程娘子,一月之期已到,我要回军中了,你多保重!”云幸默默将程少商的手拉下,丝毫不留恋地翻身上马...

——分割线——

“听说,程家要找夫子?”袁慎转过身看向洛州。

“是!”洛州的话让袁慎心生一计,立马敲定要去程家自荐。

“等等!”袁慎突然想起来“女魔头”住在程家隔壁,连忙将一只脚刚踏出房门的洛州喊了回来。

“你先去看看凌将军身边的那个女副将还在不在程府!”

“啊?”洛州满脸疑惑。

“啊什么啊?!快去!”袁慎转过身看见洛州还待在这里蹙着眉头赶人。

“哦好!公子等着!”洛州立马飞奔出门。

“哼!你不帮我,那我便自己去!女魔头,我善见公子还从来没吃过瘪!”袁慎合上书简,眼里满是志在必得...

——蜀中的一个山头——

“阿姊,你这时出来,凌不疑不会生疑吗?”化装成小兵的赫连准跟在云幸身后。

“怎么不会?远处那人不就来跟着我们了吗?”云幸朝后面一瞟,眼神锁定躲在树丛里的梁邱飞。

“那我们...”赫连准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是他的心腹,死了我们更难解释。我这次出来,只是来和你看看这蜀中风景,可不是...”云幸欲言又止,赫连准立马将手放下。

“阿准,大父这次传信叫你回去,回都城后你立马前往,顺便将府上的弯刀都带走处理了!”云幸眺望远方。

“那阿姊一个人小心行事!”

“知道了,那日是我心急了,暴露了这么大一个破绽让凌不疑的疑心越来越重,很多事他都不带我一起,我只能靠旁敲侧击从梁氏兄弟口中得知!这次,我一定不会了...”云幸抱胸看着远处的黑烟淡淡道。

“阿姊,回去前要不要我先去了结了那位程娘子,看起来她很误我们的事,我害怕凌不疑会因为她...”赫连准想起这段时间凌不疑对程少商的特别关注,眼中露出凶光。

“不会的!凌不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一切拭目以待!”云幸自信道...

因为何将军的遗愿,程楼两家的婚约关系变得微妙起来,正当程少商和楼垚两人黯然神伤之时,凌不疑和袁慎这两人都开始盘算着怎么撬墙脚,云幸看着面前愁眉苦脸的程少商等人和暗中窃喜的袁慎十分无语,凌不疑又整幺蛾子让她来当说客。

“云家阿姊,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程少商红着眼眶看着云幸。

“程娘子,我只是个武将,你们这些事我也不清楚!”云幸传完话颔首欲走,走到门口她回头看了得意的袁慎一眼,袁慎被她一盯心口发慌,又想到前些日子医士说起自己身上确实有些奇怪的毒素,咬了咬牙找借口追到隔壁。

云幸正欲合上大门,袁慎用羽扇挡住了她的动作。

“呦!稀客啊!不知袁公子来我府上作甚?”云幸勾起唇角,抱着剑看向面前的袁慎。

“少废话!”袁慎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洛州没有跟上来继续说道:“刚刚你给我的那个眼神,不是叫我跟上来吗?这时候装什么?”

“装?你说我装?”云幸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侧头无辜地看了袁慎一眼,“袁公子的话也太令人疑惑了,不过...若是袁公子想来我府上讨杯茶吃,也可以!”云幸侧身让出一条道,袁慎压下心头的恐慌,瞟了一眼云幸的表情,走了进去。

云幸看了眼埋头往前冲的袁慎,心道:程府真是奇怪,找个傻子去授课...

云幸慢悠悠地合上门,看见对面凌不疑的探子笑了笑,丝毫不在意。

“解药给我!”云幸走进房间刚关上门,没走两步袁慎便围了上来,将头上的白玉簪拔下抵在云幸颈间。

“这段时间不见,袁郎的脾气愈发暴躁了啊~怎么这么心急?”云幸抬手抚上袁慎的脸,袁慎严肃的表情立马龟裂。

“别动手动脚!解药在哪?快给我!”袁慎将云幸的手抓住继续威胁。

云幸笑着看向袁慎颤抖的手,“袁郎想杀我?那便来啊!”说着,云幸往袁慎的簪子上凑,袁慎吓得手上不稳簪子掉在地上碎成两半,云幸立马将两人位置调换,将袁慎抵在桌案上,撸下发尾的带子将袁慎的手绑上。

“袁郎,这么久不见,你居然不关心我有没有受伤,而是想着杀我夺解药,我可真伤心啊~”云幸用手背碰上袁慎的脸。

“你这魔头,谁会想你?快把解药交出来,我还可以既往不咎!”袁慎挣扎着恶狠狠地开口。

“既往不咎?”云幸口中轻轻吐出这几个字,不多时笑了起来,“袁郎,你觉得这话该从你口中说出来嘛?”

“我说过...这场游戏是我来定规矩...”云幸盯着袁慎的眼睛,而后伸手去碰,“袁郎,你的眼睛可真好看~好看到我第一次见就想把它们剜出来~”

“你!”袁慎惊恐地闭上眼,耳边传来云幸的嬉笑声。

“想要解药是吗?”云幸站起身,取下脸上的面具。

“是!”袁慎猛地睁眼,但看见云幸的脸后立刻错开眼。

云幸察觉到袁慎的小动作,半跪在他身边:“奥~看得出你很想要~解毒可以给你,但你要帮我做事!”

“什么事?”袁慎依旧不愿面对云幸,云幸伸手将他的脸掰了回来。

“求人应该看着人家吧!”

“我还不是怕你...”袁慎越说越小声。

“你说什么?大点声!”云幸眯起眼睛威胁道,手往下掐住了袁慎的脖子。

“我说!我说!”袁慎察觉危险立马主动招供。

“我听说,江湖上有一些特殊女娘被负心人辜负,便喜欢蒙面,而且还会诱惑其他儿郎,但是当那些儿郎看见对方的脸时,就会被灭口!俗称‘毒寡妇’,你...”袁慎战战兢兢地瞟了云幸的脸。

“呵呵呵!你可真会想!我如果是这种人,上次你就没命了!”云幸松开手,将人拉起坐在桌案上。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是想...”袁慎喃喃自语。

“我想做甚?”云幸凑近袁慎的脸,“你不要说我是贪图你的...”云幸上下打量袁慎。

“我...”袁慎的脸霎时红了。

“想多了!”云幸将房内的烛火点燃。

“那你倒是把解药给我啊!”袁慎蹙眉看着云幸走来。

“给你也可以,不过...”闻言袁慎凑上前,“不过什么?”

“告诉我一些程少商的事!”云幸将烛台放在两人中间,盘腿坐在袁慎面前。

“你又想搞什么鬼?!我告诉你,程少商那女娘睚眦必报,你捉弄我还可以,捉弄她...”袁慎坐不住了。

“我可没说我要对她做什么,你别以为谁都和你似的,整日一张嘴将人气死!”云幸用手指拨弄着火焰,漫不经心道。

“少废话!快说!不然我不介意你以不体面的原因死在我府上!”云幸没了耐心,威胁道。

“你又想干什么!”袁慎挣扎着要把手上的束缚解开。

“听说过马上风吗?若是你在我这留久了且死时...外面的人会怎么说呢?袁郎~”云幸笑着将领口拉至肩膀,一点点爬到袁慎面前,歪着头看他。

袁慎听到那三个字瞪大了双眼,“你不要名声了!”

“名声?呵!”云幸笑了直接坐进袁慎怀里,揽着他的脖子,用手指点了点袁慎的嘴唇,“名声这种东西,我可不在乎!袁郎是关心我?还是...怕我坏了你的名声?”

“我!”袁慎被戳中心事说不出话来。

“呵呵!袁郎不必怕~只要没死,你和我的这点事只会变成你的一段风流往事,何须在意,嗯?”云幸见袁慎躲着不让她碰,心中好笑。

“快说吧!”云幸拎起捆着袁慎双手的发带玩弄,“不然...我真要那么干了...”

袁慎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将这些时日自己在程府授课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云幸听见程少商和袁慎斗智斗勇的事直呼有趣。听完后,云幸盯着袁慎的脸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你干什么!我全说了!你别乱来!”袁慎立马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云幸笑了出来。

“呵呵呵!袁郎,我只是觉得你从前的提议似乎有点道理,有点想要帮你了呢~”云幸一脸无辜地看着袁慎。

“什么意思?!”袁慎狐疑地看着云幸。

“字面意思!”云幸从袁慎怀里站起,摸出一绺头发把玩,“我觉得,你当初说让程少商另寻他人的法子...甚!好!”说着,云幸打量了袁慎一圈,“你确实挺不错的!”

“你也同意了!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合作了!”袁慎愣了片刻兴奋地问道。

“哦~我说你不错,可不是让你成为程少商新的定亲对象的意思,袁郎高兴的太早了吧~”云幸摸上袁慎的肩膀,从后面侧头看着袁慎。

“那你...”

“只要不是凌不疑,管他是谁都可以!”云幸拎着裙子坐上桌案紧挨着袁慎,“但是吧...”

云幸的停顿让袁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果然她下一句就让袁慎心凉了大半。

“你呢~”云幸挑起袁慎的下巴,“我也很喜欢呢~不如...让她做小,可好啊?袁郎~”

“你别乱说!我袁家可是世家大族,怎么可能让...”

“怎样?”云幸身子向前倾,直勾勾地盯着袁慎,“让我这样的‘风尘女子’进家门?对吗?”

“我...我可没说过...”袁慎心虚地转过头。

“想多了!我对嫁给你没有兴趣!”云幸恢复原来的姿态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我乏了,拿了解药退下吧~”云幸举起手中的药瓶,半卧在桌案上,一脚蹬掉了笔架和砚台,溅得裙子上一片墨渍。

“欸!那你倒是把我手解开啊!”袁慎看见药瓶继续挣扎,可是云幸的结不知是怎么打的,任他怎么挣扎都丝毫不见松散的迹象。

“哦?那就别自己来了~”云幸揪着袁慎的领子将人带到自己面前,一手打开了盖子,将里面的药酒倒进袁慎口中,袁慎努力地接着药酒,云幸故意往他领口倒,溅得他下半张脸和衣领处尽是酒渍。

“咳咳咳!”袁慎被酒辣的直咳嗽,云幸笑得前仰后合,衣领更加松散,春光若隐若现...

“这么点酒就受不得了?”云幸翘起腿,摸上袁慎的脸,“以后每隔半月来我这,知道吗?”

“走吧!”云幸用脚尖踢了踢袁慎的心窝,袁慎眼中恢复清明,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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