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能有资格审判一个人的命运?”
“从来没有!”
“但你凭什么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夺走我们的气运去喂养你们解家的人,以权谋私!阳奉阴违!这就是你关煞将?!”
在那幽深而扭曲的幽暗中,红官被铁链拖拉至一片混沌与迷雾交织的虚空,四周回响着低沉而幽怨的风声,仿佛是无数冤魂在低语,又似是亡者不甘的哀嚎。
他整个人蜷曲在地上,四肢好像被什么东西时而压着,时而拖拽着,尖锐的刺痛嵌入皮肤,就像被钉子凿穿了身体,而他的声音被堵在喉咙里,难以回应,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痛苦是真实的,但他的意识和视线却逐渐变得模糊,隐约看到一个个模糊而扭曲的身影缓缓向他逼近,每一个都散发着凄厉与愤怒的气息。
他们的面容虽不清晰,但眼中的怒火足以照亮整个幽暗空间。
“你!你这个伪善者!”
一个声音如寒风穿骨,带着无尽的怨恨穿透地狱的壁垒,“我们以信任相托,你却以改命之名,行窃运之实,以我们的生命为饵,滋养你那贪婪家族的私欲!”
“骗子!”尖锐的女声划破黑空,带着绝望的哭喊,“我本该安享晚年,却因你而命丧黄泉?我的气运,成了你家族繁荣昌盛的祭品!”
紧接着是一个低沉而哀伤声音,仿佛是从深渊中升起的挽歌:“关煞将,从前我很敬佩您,觉得您值得所有人尊敬,可是从没想过你是这样徒有虚名的鸡鸣狗盗之辈。”
“你轻易就决断了我们的生死,让我们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未来的希望,但这些对你来说,无足轻重。”
关煞将盗走的,是别人灵魂的重量。
红官的脸迅速涨红,血管在皮肤下凸显出来,如同一条条蚯蚓在蠕动,可这些交替传来的声音比身上的束缚拉扯更让人痛苦。
“每一个被你选中的灵魂,都曾默默祈愿,渴望奇迹降临,可谁知道这所谓的‘奇迹’,竟是通往地狱的门票!”
这是个带着悲凉与控诉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在红官的心上砸着。
“你,你这个刽子手!以慈悲为幌子,编织着最残忍的谎言!你害得我和我的家人好苦啊!”
“我们曾以为,你是救赎的使者,是黑暗中唯一的光,却不曾想,原来光芒之下,隐藏的是最深沉的黑暗与贪婪!”
“你以为,你的家族能够因此繁荣,你的子孙能够因此免受苦难?不,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在为他们种下更深的罪孽,为他们编织一个更加复杂的因果网。每一个被你喂养的气运,都如同诅咒,将代代相传,直到你的家族,也如同我们一样,被命运所抛弃!”
这声音,带着对未来的预知与对过去的悔恨,如同古老的预言,在红官的耳边回响,让他不禁颤抖。
“红官,你听见了吗?这是千千万万被你杀害之人的哭泣,是天地间最深沉的悲鸣!”另一个自己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响起,仿佛代表着所有受害者的共同意志,“你的罪孽,深重如海,也只有在这地狱之中,才得以现形!”
“你虚伪、自私、偏执、疯狂!草菅人命!助纣为虐!老天怎么会放过你?!”
红官试图逃脱,却被四周无数愤怒的眼神所包围,那些被他剥夺气运的灵魂,正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拖向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深渊。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一个苍老发颤的声音响起,“如果你还有良心,还有一丝善念,就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赎罪。”
“看看吧,你这双手,沾满了多少无辜者的泪水与鲜血!你以为躲在暗处,就能逃避良心的谴责吗?”这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扯开来,让他直面自己的罪孽。
“报应!报应终将来临!”众声齐呼,如同怒涛拍岸,每一句话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红官的灵魂,“你将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徘徊,直到你的家族也尝到你所种下的恶果,直到你的灵魂被悔恨吞噬,永无宁日!”
种种声音,带着成年后的苦涩与老年时沧桑,在黑暗中升起,在虚空中回荡。
“现在,老天终于开眼,让我们找到了你,在这罪恶的地狱深渊里,你将无处遁形!”
众声齐鸣,汇聚成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将红官团团围住,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都是对他灵魂的拷问与审判,迅速将他淹没在无尽的怨念与绝望之中。
这些人的怨念,如同锁链,紧紧缠绕着红官,那些被他伤害的灵魂,正以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向他索回属于自己的命运与公正。
直到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红官的脸满是汗水,牙关咬到出血,整个口腔弥漫着浓重的腥味,而这股腥味向上蔓延到了脑袋,沉重、黏腻的罪恶感浸染了他的意识,让他无比悔恨,无比痛苦。
他的意识仿佛被拖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四周不再是简单的混沌与迷雾,而是由无数被剥夺气运者的怨念与绝望编织而成的黑暗织锦,每一根丝线都承载着一段悲惨的故事,每一抹色彩都映照着一个破碎的灵魂。
那些被他剥夺的气运,如同诅咒,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之上,成为他无法摆脱的枷锁。
在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终将以自己最不愿面对的方式,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该忏悔!他该赎罪!
……
“连先生,我家先生还没出来吗?”红喜急色匆匆地跑过来关室,看着紧闭的关室门询问。
此时距离红官入关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大堂内的人怕这边出什么状况,红喜中途来回了几趟,也还是等不到红官出关来。
连古转过身来,对着红喜点点头。
看到连先生正在通话,红喜要开口的话及时刹住,直到看见他挂了电话,才赶紧汇报:“连先生,一群媒体记者堵在路口那里,吵着嚷着要采访我家先生,拦都拦不住。”
连古收了手机,“有人过去了,不用担心。”
早在红喜过来前,他就已经接收到信息,让特卫过去处理了。
红喜挠了挠头,面露疑惑地咕哝着,“也不知道他们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先生从不接受采访的,这些人又不是不知道……”
“嗯,解家死人了,要把账算到红官身上。”连古嗓音冷淡,转回头继续盯着那扇不露半点缝隙的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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