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啊!”短暂的痛叫。
洁白无力的手臂在严谨古板的医书上晃动、抽搐。
今晚魏晴算是用半条命道了歉。
翌日,空气清润,阳光洒洒,这次凌乱的大床上终于没人先落跑。
魏晴窝在李政勋怀里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眼就是男人肩上、胸上的抓痕,活该。
但好渴,好像身体的水份昨晚都流失尽了。
她想下去倒水喝,却被环在腰上的手臂箍得紧紧的,丝毫挣脱不开。
“又想跑?”低哑的男声自背后响起,有些不满。
“没,我渴了,去倒水。”
李政勋在她头发上吻了吻:“待着,我去。”
喝完满满一杯,魏晴裹了裹被子,有些不好意思:“还渴,没喝够。”
李政勋笑笑,又倒来一杯:“你是该多补补水。”
魏晴瞪了他一眼,又想起自己是来道歉的,气势软下半分:“李院长不生气了吧?我昨晚都差点死在这张床上……”
“嗯,不气了,被你睡服了。”
他放下水杯又钻进被里,搂着魏晴闭眼补眠,“只要你以后别再跑。”
说服?睡服?
魏晴总觉得他这个字眼不对劲……不过目的达到了就好。
困意传染,半睡半醒间觉得这招真管用啊,以后得常用。
睡到中午两人才起来洗澡吃饭,餐桌上,魏晴回答了刚才李政勋在浴室问她那个问题。
“我不想领证。”
感受到对面冷森森的眼神,她又补充一句:“我的意思是现在不能领证,起码等栖栖把孩子生下来以后,虽然栖栖同意我再婚,但我知道她心里是在意的。”
李政勋放下汤勺,心凉了半分:“我跟栖栖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魏晴眼睛瞪圆:“?”
“李政勋,别闹。”
李政勋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思,将面前的粥推出去,脸别到一旁发闷,那架势是要哄。
魏晴看着自己碗里的燕麦牛奶粥,她想起自己只在一年前,在李政勋面前提过这粥味道好,没想到今早就煮了这粥。
他记得她说过的每句话,很体贴,很用心。
而体贴用心的根本不是别的,只是因为在乎和爱。
“要不然,咱俩偷偷把证领了,先别公布?”她去摸李政勋搭在餐桌上的手,安抚性地揉了揉。
本以为李政勋还要再争讲一番,没想到他直接站起身,拿过大衣给她穿上:“行,我同意了,现在就去。”
在民政局门口,魏晴扯住他的衣袖。
“李政勋,你真的确定么?”
李政勋敛眸看她,以为她要临阵逃脱。
魏晴说:“傅董的夫人也是世家出身,邵董的夫人更是书香门第。你有头有脸,家世门地是我几辈子高攀不上的,娶我这么平庸的人,别人怎么看你?”
深冬的京城有几分萧瑟,脱光叶子的枝干僵硬地向天空伸去,风一吹,黑色大衣角微微浮动。
李政勋静静看着她。
他知道魏晴在意的不是身份差距,而是怕这段感情在现实的映射下脆弱难以维持,更何况她本就胆小自卑。
魏晴莹润的眼睛无光,似怎么都挥不去那层阴霾。
李政勋单手掏进大衣口袋里,认认真真看着她:“我单身了二十五年。”
“可想而知,我这样的身份不会缺女人,事实也是如此,这二十五年里朋友们不停给我介绍女朋友,数不清的女人前赴后继跟我制造偶遇,想嫁进李家的门。”
“她们每一个身家背景都不低,更别说年轻的、漂亮的,还有什么超模、明星这些不入流的。”
魏晴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攥紧了手心,头垂得更低。
“但是,她们没有一个能像你,让我第一眼就心跳紊乱。你从来不知道,当初在机场我第一次看见你,连呼吸的本能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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