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有些恼怒,“你还不知道吧。”

“淮阴县的山阳王,把各个府衙州县的银库都抄了,朝廷的钱粮,如今都在百姓手里头,你守着这里又如何?京都百姓们都盼着他赶紧杀过来。”

这事江蕴初早有耳闻,但太子死了,这当口,她最重要的是要把肚子里孩子的身份给坐实。

其余的事,过后可以徐徐图之。

“这还真是个坏消息,”江蕴初脸上笑容明明亲切和煦,落在乐安眼中,却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她稳了稳心神,幸灾乐祸道,“不轨之士变成了正义之师,看你如何破解。”

江蕴初理了理身上花团锦绣的绫罗,“你好歹是个公主,如此亡国时刻,却还想着要长他人志气,真是该死!”

乐安自小心气儿便高,如何忍得住被江蕴初疾言厉色一番呵斥,当下眼中泛起杀意。

江蕴初好似浑然未觉,反更靠近了一些。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几乎在一瞬之间,匕首就恶狠狠扎了过去。

“你个贱婢!才该死!”

她整个人都扑倒在乐安的身上。

两人叠摔在地上。

只听江蕴初惨烈地痛呼了一声。

孙氏这时候才得信跑过来,看着地上尸首摇摇欲坠,差点晕倒。

“我的儿~”

她悲呼一声,抓着江城冰冷的手肝肠欲断。

身旁丫鬟提醒道,“夫人,还是快看看太子妃。”

恒亲王一直躲在椅子后面,眼见江蕴初被扶了起来,他才稳了稳心神凑过去。

“受伤了?”恒亲王靠近不得,急切问道。

“血!好多的血!”

随着这声惊呼,恒亲王也看到了江蕴初那身绫罗上鲜红的血。

“快!传府医!”

簇拥的人太多,恒亲王压根近身不得,眼睁睁看孙氏令人把江蕴初移到了偏殿。

他怔怔站了一瞬,又返身去看乐安。

她一动不动躺着,双目圆瞪还未阖上。

目光往下,胸口处,插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恒亲王伸出手探了探,已经气绝。

恒亲王只觉有些莫名,喃喃不解道,“这杀人的……怎么反被杀了?”

两人扑到一起的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恒亲王疑惑地往偏殿看去,层层护卫已经守护在门外,里三层外三层,便是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他往前走了走,门口护卫果然拦住了他。

“反了!便是陛下也得称本王一声叔父,你们敢拦我?!”

“还请王爷耐心等候!”

护卫寸步不让,刀也出了鞘。

那样子根本没将他的呵斥放在眼里。

府医很快请了过来,恒亲王等了许久,依旧未见里边有人出来。

屋内,江蕴初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床上放着小桌,摆着几碟子小而精的菜肴。

江蕴初正小口小口吃着。

孙氏瞧她吃得香甜,强忍着心中悲痛为她又添了一碗汤。

她挨着江蕴初身边坐下,哀泣道“你弟弟他为了救你……”

江蕴初微蹙着眉,似很厌烦她悲痛的样子。

“江城房里有个叫香巧的丫鬟,已经有二个月身孕。”

“这……你……怎么知道的?”

孙氏手一抖,心中的悲痛被惊喜冲淡,激动得差点把汤洒出去。

江蕴初微不可察轻哼一声,“英国公府香火不会断,母亲放一万个心。”

孙氏察觉出她的冷漠,心里不悦,“初儿……他到底是你弟弟……你……”

“人都死了,母亲还想说什么?”

孙氏回答不上来,这女儿,原本贴心又温顺的……这几日怎么……

是啊,人已经死了。

三个儿女,如今只余她一个。

想到这一层,孙氏心里的悲痛和不满生生压了下去。

她瞅了一眼垂首等候的府医,小心翼翼询问,“初儿,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蕴初浑身是血,她还以为……谁知进了这屋子,却又像个没事人一样。

反倒是乐安公主……孙氏脑海中浮现那张死不瞑目的眼睛,心头一抖。

江蕴初生硬道,“母亲累了,去旁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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