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很长,他们有很多时间去收拾整个宅院,并将林家的所有产业清空,让常丰郡林家从此消失。
接到离都送来的消息时,殷繁和几个缇骑正在往回赶的路上,远处的东方微曦,黎明即将来临。
“厂公!昨日长公主殿下在神武街遇刺,殿下身中剧毒,生死未卜……”
只见话音未落,殷繁就弃了马匹,纵身一跃,几个起伏间便看不见了。
“厂公!……”
连夜前来报信的缇骑见此,脸色顿时就变了,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精彩。
他还没说完呢,厂公怎么就走了?
一旁的老杨看他那样,就觉得事情不妙,有些无语地问道:“你小子是不是还有话说?”
“是,是啊!殿下虽然中了毒,但同仁堂的南神医已经为殿下解了毒,现下……已无性命之忧。”
前来报信的缇骑哭丧着一张脸去看老杨,正是之前大胆猜测殷繁与宁枧岁关系的那个年轻人。
“我他么真是服了!……张喜,老子说多少次了,说话不准大喘气!你小子都听狗肚子里了?”
老杨骂骂咧咧地兜着张喜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恶声恶气地道:“赶紧上马!你小子最好赶在厂公回去之前就跪在他门前请罪,不然……”
“驾!!”
不过他们心知肚明,厂公的轻功登峰造极,日行千里不在话下,等他们骑马赶回去,黄花菜都快凉了。
殷复从同仁堂回来后便等在主屋了,等干爹回来,他得在第一时间告诉他殿下没事。
想到干爹知道殿下出事后会有多难受,殷复就忍不住愧疚,他太没用了,竟然让殿下在离都出了事,而那刺客到现在还没有抓住,要是干爹在,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砰!”
“干……干爹您回来了!”
“殿下在哪儿?”
“同,同仁堂啊!”
“砰!”
殷复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看着一身玄衣的男子回来复离去,脑子里将他方才的神情过了好几遍,这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想到,干爹不会是以为……
“干爹!干爹您回来,您听儿子解释啊!!”
只是召唤无果,殷繁早就离开了西厂,一路脚底生风般往同仁堂赶。
在这过程中,他的脑子里早就是一团乱,反复质问自己为什么又让她受伤了!
神武街前遇刺,身中剧毒,生死未卜……
每想一次心口就疼一次,为什么会遇刺?遇刺为什么让殿下伤着?天音当时在做什么,为何连自己主子都保护不了?
对,她不在,她在南镇庭!
谁让她去的?
是他,是他让她回来的!因为他要陪着殿下,可是后来他走了,留下殿下一个人在书院……
他本该亲自去红山书院接她的,可是他没去,他去杀人了……
同仁堂的掌柜正在楼下抓药,见到一身煞气的男子进来,还没来得及害怕,人就直接上了三楼。
哦,来探望殿下的。
楼上,殷繁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宁枧岁正在和云胡说军器的事。
似乎是福至心灵,她不经意抬头看向门口,恰好撞进一双充满血丝的黑眸中,顿时愣住了。
云胡也看到了门口的人,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竟是下意识地往后撤了撤身子,离床上的女子远了些许。
与那双沉静的眸子对上的那一刻,殷繁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从冰冷刺骨的冰窖里捞了出来,又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里。
他的身子止不住地打颤,下意识地就想要走进去将那好生生的人抱在怀里,看看眼前的这一切是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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