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他还以为她现在长进了不少呢,不料……本性难移。
哪怕是在皇后那个位置坐了四年之久,也还是个一捏就碎的玻璃性子,又脆又没用。
殷繁推开御书房门走进去的时候,宁沉钧还在书架后的床榻上睡觉。
他高大的身子蜷缩在一起,眼底有着淡淡的青影,便是在睡梦中,也还是紧紧皱着眉头。
殷繁站在床榻边看了他许久,有些不合时宜地想道,皇上和她真的挺像的,尤其是睡着的时候。
宁沉钧又做了一夜的噩梦,倒不想一睁眼就看到了站在一边的玄衣男子,顿时红了眼眶。
“长安……”
声音哑的厉害,殷繁先倒了一杯温茶递在他手中,才跪下行礼。
“殷繁见过皇上万岁。”
“不必多礼,快起来!”
宁沉钧扶着他的手臂没让他跪结实。
他刚从噩梦中醒来,身上明黄色的单衣皱巴巴的,脸上的气色也不好,整个人都透着一种颓败之意。
“臣听李总管说皇上已经两日没有回金銮殿了。”
李涣走进来将洗漱的东西和皇上的龙袍放下后便又出去了。
殷繁将宁沉钧扶下软塌,有条不紊地伺候他洗漱更衣。
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没入温水中拧了一块帕子,转身细致地为坐在一边的年轻帝王擦脸。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些伺候人的活计了,但现在做来依旧不感觉手生,好似他还是当初那个卑微的、低贱的小太监。
“长安,小竹子死了。”
宁沉钧抬着脸看他,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中写满了悲伤。
殷繁知道他的悲伤不仅仅来自于一个小太监的死,于是没有答话。
“他死了,他才九岁,去年才进的宫,屁大点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朕让他去皇后的身边看她每日都干了什么,然后回来告诉朕,他就去了……他知道朕惦记着皇后,所以那天才会出手保护她……”
他是个废物啊,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自己身边的孩子。
“皇上,臣早就说过,您对皇后越疏离,越不管不顾,才是对她的保护。难道一个七个月的孩子,还不够让您认清现实吗?”
殷繁残忍地将那个尘封了四年之久的伤口揭开,血淋淋地呈在宁沉钧面前。
“您这般自顾自地靠近皇后,太后和那位只会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她,这次是有小竹子替了她一次,下次呢?”
宁沉钧站直身体任由他将那沉重的龙袍穿在自己身上,俊朗的面容上带着自嘲与无力。
是啊,下次呢?元党一日不除,他就只能是个傀儡,可他还能等到元党被除去的那一日吗?
他沉默了好久,久到殷繁觉得他想通了的时候,才半垂着眼帘,轻声道。
“长安,我不想当皇帝了……”
“……”
殷繁稳着手将一枚平安扣挂在他的玉带上,面上的神色淡淡的,说不出是喜是怒。
但是宁沉钧只抬头看了一眼,便缩着肩膀往旁边躲了躲,小声道。
“错了!错了!殷卿别这么看朕,朕说胡话呢!”
殷繁在心中冷笑一声,不愧是亲姐弟,连这秒怂的模样都一样。
许是年轻帝王这秒怂的小模样取悦了殷繁,于是他心情不错地说起了一些值得高兴的事。
“皇上,臣有乔家人的消息了……”
……
不知道殷千岁在御书房和皇上说了什么,反正皇上一出来就下令将皇后娘娘打入冷宫。
李涣惊得眼睛都掉出来了,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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